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對著他笑了笑,道:「我是照水。」
「你身上濕透了,去洗一下吧,一會兒生了風寒就不好了。」
施允看了一眼,點了下頭,道:「多謝。」
照水看了眼他的腿,眉輕蹙著:「你……要幫忙嗎?」
施允搖了搖頭。
等到照水走了以後,施允才慢慢撐著扶手想要站起來,可不受控制的雙腿一瞬間軟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他額上沁著冷汗,咬牙拖著沉重的身軀往前爬。
肩骨上的傷牽扯著,每動一下,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疼。
他絕不能讓人瞧見這狼狽屈辱的模樣。
爬到浴桶邊的時候,施允艱難地解了身上的衣服,渾身因為高熱已經脫力,他靠著浴桶的邊緣輕輕地喘息著。
直到那扇門被推開,灌入了一陣冷風,他臉上的汗滾落下來,身軀頓時僵住。
「別過來!」
怒從心起,卻無能為力。
難道非要折辱他,親眼瞧他這般模樣,這些南國人心裡才痛快嗎?
腳步聲很輕,停了一瞬,卻依然在一步步靠近。
施允的視線一點點上移,又是她。
這個奇怪的女人。
她眼上覆了一條白綾,卻又準確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彎下腰將他抱了起來,放進了浴桶里。
然後什麼都沒說,走到了屏風後。
人卻沒走。
施允泡在了熱水裡,渾身傷口又疼又癢,心中屈辱難堪,又驚又怒。
他看著屏風後的那道身影,啞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屏風後的聲音傳來,她的聲音比尋常女子更低沉些,說話的聲調也要更緩慢些,不疾不徐的,好像有一種無形能撫平焦躁的力量。
「給你養傷啊,看不出來嗎?」
施允輕嘲地扯了扯嘴角,「你們南國人能安什麼好心思?」
他聽見屏風後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張口閉口就是南國人,我可沒承認我是南國人啊,你大可不必這麼仇視我。」
施允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了什麼,道:「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南國傳聞中的女仙師?」
孟竹道:「誒?原來你知道我啊。」
「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這樣大搖大擺地將人擄出宮還不被追究的。」
「那如你所說,看來我這個仙師的名頭還是有點用。」
施允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孟竹沒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偏了偏頭,將臉靠近屏風一側,「怎麼不說話了?」
好半天,對面似乎從齒縫裡擠出一句:「你好男色至此,養了一堆面首在府里不說,竟還有窺人沐浴的習慣?」
聞言,孟竹啞然失笑。
她的名聲竟然已經臭成這樣了?
連寧國都有所耳聞了?
她扶著額,「不是……」
想了想,又長長地嘆口氣,「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一言難盡,說來話長。
孟竹想了想,解釋道:「那些不是面首啊,都是皇帝硬塞給我的。」
一聽這話,施允便笑了,「嗯,都是皇帝賞的,不得不收,所以一邊享受著,還要一邊說都不是你心甘情願的,都是被逼的。」
他見識慣了這種虛偽的人,裝成一副清高的模樣,背地裡的陰私卻多得令人發嘔。
孟竹哭笑不得,但聽著施允這樣同她拌嘴的模樣,又覺得他似乎恢復了幾分從前鮮活的生氣,不似方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了。
「不信算了。」孟竹站起身,「洗好了吧,我抱你出來。」
「不——」
孟竹沒理他,直接將人拎起來,手腳麻利地一擦,刻意避開了某些地方,手摸上屏風邊上已經準備好的衣裳往他身上一裹,給他抱到了榻上。
「把衣服穿好。」
她這幅手腳麻利的模樣像是已經剝過無數人的衣裳,眼上的白綾像是個裝飾品一樣,就算看不見也還是熟練極了。
施允揪著衣服,伸手把自己的衣帶綁得緊緊的,他看著孟竹又在房間裡坐了下來,臉色一白。
「你怎麼還不走?」
孟竹等了一會,好半天,才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下來,她想著應該差不多了,便問:「衣服穿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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