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於是喬知遙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為什麼?」
他握著手裡的刀,乾巴巴地:「我很…危險。」
[會傷害到您。]
今日的喬知遙打算追根問底:「為什麼這麼說?」
他手抖了一瞬,低頭不語,過了許久,就在喬知遙覺得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喉口間才冒出一丁點,如同苦笑的滾動。
「很多時候,我無法控制,自己。」他聲音很輕,像是把字眼吞進腹中,「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我殺過很多生物,有鬼也有…人…對不起。」
哪怕盡力平穩語氣,還是有一瞬變了調,來不及壓制住那點顫音。
他下意識地扯住胸口的衣領,指腹收緊:「我不該……」[出現。]
「可是你已經出現了。」喬知遙打斷了他。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一張被揉皺的紙張,無論怎樣努力,認識之後都不會恢復成原先的樣子。」
他低著頭。
有人卻將手放在他的頭頂,溫熱的氣息和一點輕微消毒水的氣息傳來,讓他愣了一下。
……
他其實很好看。
只是有點呆。
喬知遙順了順他的頭髮,看著他呆愣地緩緩抬頭,那些黑色液體乾涸在臉頰,明明透著濃烈的非人的詭異,配著抿住的,下垂的唇,卻有幾分木訥。
「精神上的問題,會有辦法的。相信現代科技不失為一種辦法。」久病成醫,除了許渡外,她認識很多頂尖的心理醫生。
她覺得自己的語氣從來沒有這樣溫和過,心底某處也傳遞來一種莫名的癢意,像是撫上他的臉頰,離得再近一些,最好能吃掉某些部分。
她按住了那種奇怪的念頭:「而且,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嗎?」
「為什麼要食言呢?」
「……」
露出的下半張臉更加低落,但該說不說,原先那種瀕臨崩潰的狀態總歸得到了緩解,皮膚上的紋路也逐漸恢復。
她又嘆了口氣,聲音不自覺放得輕緩:「總之,無論如何,不要突然失蹤。可以嗎?」
[嗯。]
「是。」
喬知遙這才展眉笑了,仔細端詳房間,發現室內還是有些不同的:「茶几上的花叫什麼名字?」
手掌大的海棠狀十二葉花開得盛大而安靜,花邊綴著白色的紋路,看起來優雅錦秀,可偏偏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
「是黃粱。」
[只開在地下的花,可以帶來美夢。]
「庭院裡的那些也是?」
「是。」他垂著頭。
「這樣好看不少。」
「……嗯。」
他又恢復成從前悶悶的樣子。
「對了。」
拿起桌上的禮袋,將盒子拆開,她把裡面的東西遞到他面前:「這個是手機,你拿著。聯繫用的。」
阿諾雙手捧住那隻四四方方的鐵塊,有些茫然:「我…不會。」
「很簡單,我教你。」
忽地抓住他粗糲的手指,她明顯感覺到他呼吸停滯了一瞬,渾身的肌肉也稍微繃緊鼓起。
——又想笑了。
喬知遙帶著他將幾個重要的按鍵都按了一遍:「記住這幾個按鍵的位置,裡面存了我的號碼,你也可以發語音。」
「啊,還有就是……明天就是新年。」她舒展眉頭,「要一起嗎?」
[新年…]
他好像有一瞬的心念浮動,稍微握緊了懷裡的古刀,沒有說話。
[想。和您一起度過。]
[很想]
他微微蜷起了指,最終才認命似地輕聲:「如果…這是您意願的話。」
「那就這樣說定了?」
「…嗯。」
過年應該做什麼呢?
她有點苦惱,按照正常人類的流程詢問:「你有沒有想吃的食物?宿舍里都是陳青的冷凍食品,不能總吃那些。」
「陳青?」
「對。我的一個關係很不錯的同事?」
阿諾難得話多起來:「她是您的友人嗎?」
喬知遙思考了很久,最終只給了個問句作為回答:「或許?」
「是。」
他鬆開握緊古刀的手,移開這個話題,「需要我準備什麼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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