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江稚爾因昨夜沒睡好的眼下烏青,譏諷道:「現在後悔了吧!我可告訴你,現在江家也不可能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別想回來!」
程京蔚還在飛往加州的航班,之後還有一堆頭疼事,江稚爾不想在這時候再跟人起衝突,只當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可任何忍讓都是江琛得寸進尺的理由。
他繼續跟在江稚爾身後喋喋不休:「不過你可能也不會太擔心吧,反正你們女的嘛,想過舒服日子總是有捷徑的,傍不了程京蔚,大不了就換個人啦,無非是脫件衣服的事兒。」
江稚爾猛然停下步子,扭頭看他,那雙漂亮清澈的鹿眼一寸不移地緊盯著江琛。
不似從前溫潤,
更不似從前軟弱。
她明明什麼都沒說,表情也沒有因為惱怒而扭曲,可這一眼就是如有實質化作利劍,刺進了他的瞳孔,似乎也擊中了他的心。
現在他眼前的江稚爾早已不再是那個仍由他欺負的江稚爾,不論程京蔚是不是她的靠山,她都不再能夠被隨意對待了。
江琛不知道這麼些時日如何能改變這麼多。
可這個認知就是讓他特別不爽,特別特別不爽。
尤其看她在英語節出盡風頭。
江琛被她那一眼逼停在原地,愣了三秒才不服氣地繼續大聲嚷嚷道:「你瞪我幹嘛!?江稚爾,你憑什麼敢瞪我!我告訴你,我媽都說了,你就是天生帶煞,剋死了你爸媽,現在就要克程家去了!」
江琛嗓門大,嚷嚷時唾沫橫飛,引得不少人回首。
從前他那登不得台面的小幫派總一起攛掇著孤立、嘲諷江稚爾。
江稚爾對此沉默以對、忍氣吞聲,大家也都知道江稚爾寄人籬下的生活,自然鮮少會願意當出頭鳥主動為她說話。
可那是從前。
如今江稚爾已脫離出江家。
哪怕程臻集團遇難,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遑論這一仗輸贏未定,大家多出身名門望族,有些眼力見兒的哪裡能分不清其中利害關係。
再者,在英語節的演出過後,學校不少男生都向江稚爾表示心意,情書都要塞滿抽屜。
頓時,周遭七嘴八舌議論開——
「什麼啊,這說得也太過分了吧。」
「江琛你這話未免太刻薄,這都什麼了還天生帶煞。」
「就是,照你這麼說,江稚爾在你家住那麼久,怎麼沒把你剋死啊,還是賤命好養?」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嘴能不能借我。」
「爾爾,別理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
江稚爾從未如此被眾人圍護。
她向前邁一步,仰頭看著眼前幼稚無知的少年:「江琛,你說旁的就都算了,可你再這麼說我父母,我一定不會再忍氣吞聲。」
江琛氣得不輕,可卻莫名說不出任何。
胸腔起伏半天,最後咬牙切齒憋著聲吐出一句:「你還能拿我怎麼辦?」
小姑娘歪了下腦袋,湊近低聲:「你試試唄。」
輕飄飄一句,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江稚爾的模樣。
江琛登時睜大眼:「江稚爾你憑什麼?程京蔚到底給你什麼底氣,程家都這樣了,你以為誰還能護得了你!」
「因為程京蔚給我的從來不單單只是底氣。」江稚爾丟下這一句,轉身離開。
……
江稚爾白天給程京蔚發了一條簡訊,問他安全著陸了嗎。
可一整天都沒有收到回復,大概是一下飛機就忙得沒停下過。
她有太多太多想問,卻心知肚明自己此刻說什麼都是添亂,程京蔚也沒工夫跟她去解釋那些利益紛爭的事。
傍晚放學,她坐上車,在回家途中見到了程嘉遙。
「李叔!」江稚爾叫住司機,「停一下。」
車在路邊穩穩停下。
江稚爾連忙推門下車,朝路邊露天咖啡館外坐著的程嘉遙跑去。
「嘉遙哥!」她跑得氣喘吁吁。
程嘉遙背對她坐在矮矮的露營椅上,聞聲往後仰頭:「你怎麼在這?」
「剛放學。」江稚爾指了指路邊的車,「回家路上經過,你今天怎麼沒去學校?」
他笑:「你什麼時候見我天天去學校報到了?」
他心情看著倒不錯。
也不知已經知道昨天關於程乾和程京蔚那通電話的事了沒。
江稚爾拉開他旁邊的露營椅坐下來。
那椅子本就矮,小姑娘軟軟的身軀窩在其中,看著愈發小。
她問:「可你不是都高三了嗎?馬上高考了。」
「我爸昨天晚上把我叫回家,突然跟我說已經給我安排好畢業就出國的事兒了,學校也聯繫好了。」
「……」
程嘉遙突然煩躁地皺起眉,罵道:「操!這都什麼事啊!」
「你爸爸,只和你說了這個嗎?」
「不然呢?」程嘉遙不明所以,「公司那些事有二叔呢,他跟我說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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