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然不是衝著金波問的,可金波的眉頭卻跟著皺起來,擔憂地看了一眼陸曉憐。
只見陸曉憐眉間籠著一層鬱郁愁色。她掙扎片刻,深吸一口氣:「師兄,其實……」
「師姐!」沉默許久的鐘曉卻在她開口的瞬間倉促打斷她,笨拙地提醒,「師兄剛醒,身上還有傷,別讓他操心太多,你還是早些送他回房休息吧。」
這提醒實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正值多事之秋,這座小小院落風雨飄搖,陸曉憐卻被鍾曉這句話鬧得想笑。好在她也並不打算隱瞞什麼,賀承不是傻子,他只不過是剛醒,聽聞了太多事情,還沒回過神來,等他把這些事情串起來,不用他們說,他也能將所有事摸出個七八成。
反正也瞞不住,與其讓他費神去猜,還不如和盤托出,一同面對。
「鍾曉說得對。」陸曉憐在賀承身側蹲下來,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師兄,我什麼也不瞞著你,什麼都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別太擔心,別太著急,好不好?如今我們所有人都在一起,事情總是能解決的。」
賀承從來沒有見過陸曉憐這樣嚴肅正經地說話。
他想,她這樣說話,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他對於自己將要聽到的消息毫無預判,可是她那樣鎮定,他忽然覺得,她是他浮在浩浩江海中的一段浮木,她是他走進茫茫荒漠裡的一棵綠樹,在這一刻,他可以全然依賴她。
他相信她說的話,他們所有人都在一起,不會有過不去的難關。
賀承反握住陸曉憐的手:「好,你說。」
鍾曉急得站起身,撞過桌椅,循著聲音乒桌球乓地前來阻攔:「師姐!」
「鍾曉,我們是瞞不住的。」陸曉憐轉頭看向鍾曉,他目不視物,混亂中險些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絆倒,幸而金波跟隨左右,將他穩穩扶住。陸曉憐看著他們相挽的手臂,苦笑:「你前兩天不是也想瞞著金波外面的那些事,把她支開嗎?」
鍾曉的腳步猝然頓住。
是的,他受傷之初,金波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守在他身邊的,對於西江城中的風雨飄搖一無所知。他得知逐月閣的事,心知西江城必生動盪,本要以去枕風樓求援為名,將金波支走的,她都已經要從小院的側門離開了,聽見前院的嘈雜喧鬧,又折身回來,便再也不肯走。
風波近在咫尺之間,他們連涉世未深的金波都瞞不住,怎麼可能瞞得住賀承?
鍾曉被陸曉憐的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神色鬱郁地被金波扶著坐回去。
賀承安撫地拍拍陸曉憐的手,悶聲輕笑,對著鍾曉說道:「距離我們離開逐月閣,至少也有三日,若能離開西江城,早就已經在路上了,如今我們都還在這裡,顯然是因為什麼緣故走不了。既然暫時走不了,究竟西江城此刻是什麼境況,我們心中都要有數,真出了什麼事,才好應對。」
所有人都在擔心賀承,他自己語氣輕鬆、風輕雲淡的幾句話,反倒將壓在眾人心上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推開了些。房間裡的氣氛稍稍和緩,於是陸曉憐繼續說下去:「其實我們所處的這處小院已經被重重圍住了。」
「是因為有人覺得,逐月閣的事與青山城有關嗎?」經過鍾曉剛才欲蓋彌彰的掩飾,賀承心中已有猜測,結合陸曉憐說的情況,他越發確定自己的想法,步步分析下去,「沒人願意無緣無故地招惹逐月閣,可不久前,孟元經將你扣留閣中,還昭告天下,這恰好是青山城動手的緣故。」
賀承頓了一頓,又補充:「我與鍾曉進逐月閣時,人盡皆知,可我們從後山狼狽離開,卻未必有人看見,何況,我、鍾曉、賀啟都與孟元經及逐月閣交過手,他們身上多少會有青山城劍法留下的傷,我們更是百口莫辯。」
「是,他們說的,跟你說的基本一樣,只是還有一條——」
賀承探尋的目光看過來,陸曉憐既然答應了他不會隱瞞,便不會迴避任何事情,她一咬牙,說下去:「要了孟元經性命的那一劍,穿胸而過,刺破心臟,而那一劍,是凌雲劍刺的。」
凌雲劍!
怎麼會是凌雲劍!
那日賀承被孟元經重傷,陸曉憐內力失控險些走火入魔,兵荒馬亂中,凌雲劍早就不知遺落何處。後來他們被困石洞,凌雲劍早就不在賀承手裡,他的傷口出血不止,還是烤熱了賀啟的劍炮烙在傷口上才止的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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