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燦定定望著他,眼中毫不掩飾貪戀和渴慕。
在他熱烈純粹的眼神下,裴松霖像一株久在陰暗裡的樹,一朝暴露在陽光下,只恨不得瘋狂汲取陽光,貪婪地吸收,根本無法招架。
他渾身發燙,血液骨骼都要燃燒起來了,心臟跳動不正常的快。
裴松霖狼狽地別過眼,躲開他的視線,伸手掰開腰上的桎梏,終於從幾乎要讓他失控的源頭離開。
「早點睡覺。」
他僵硬地留下一句話,消失在門後。
冷燦看著那扇冰冷的門,摸了摸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熟悉的溫度,慢慢笑了。
明明就很喜歡啊。
二樓臥室,裴松霖一頭衝進浴室,冷水兜頭淋下,澆滅灼燙,他深深呼出一口氣,驟然卸了力般,背靠著牆滑坐到地上。
思緒一片混亂,他呆愣了許久,漸漸回神,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在回味那個吻。
完了,沒救了。
他把冷燦帶回來只是出於好心照顧他,結果他做了什麼!
他和冷燦親了!
不是親臉頰的親,是親嘴的親!
他還差點沒忍住扒人家的衣服!
冷燦年紀小,年輕氣盛,容易衝動犯錯。他作為年長者,應該正確地引導他,而不是和人家親得忘乎所以。
裴松霖捂臉,可是,可是那樣的親親真的好喜歡。
這就是男大的滋味嗎?
好香。
他臉紅紅的,鴉羽般濃黑的睫毛下,眸光瀲灩,風情動人。
許久之後,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也好,親過一次,也該滿足了。
他和冷燦,都應該各自往後退一步了。
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神色。
*
第二天早上,冷燦依舊起得很早,今天他沒有看文獻也沒有寫綜述,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眼睛卻時不時往樓梯口望去。
只是等到江姨做好早餐,他也沒有看見那人的身影。
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問:「江姨,今天怎麼沒看見小裴哥?」
江姨:「小松一早就出門了。」
「他……」冷燦的聲音低了下去,「他連早飯都不吃了嗎?」
江姨沒聽見,沒人回答他。
冷燦怔怔望著裴松霖平時坐的位置,手上小匙攪著碗裡的粥,眉眼沉沉。
裴松霖一大早做賊心虛般悄悄溜出別墅,回了自己的家。
昨晚一夜沒睡好,幾乎一閉眼,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兩人倒在床上親得難捨難分的畫面。
回到大平層,他直接奔向臥室,遠離了別墅,他一倒頭就睡著了。
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後反倒更疲倦,他慢吞吞地挪到客廳沙發上,打著哈欠點了個外賣,便窩在沙發里曬著陽光,看著窗外的風景發起呆來。
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反正他有錢,不會浪費一秒鐘就損失一個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內,和冷燦保持距離,最好一面都不要見。
他還是每晚都回去,一大早就離開,整整三天,兩人沒有碰到過一次。
直到裴松霖收到江姨的語音消息。
江姨說:小松啊,小冷說要回去參加個什麼比賽,今天回學校去了,我攔著他,讓他等你回來送他,他也不聽,攔了輛計程車就走了,你說也是奇怪,平時這邊哪裡看得見計程車,小冷一說要走,計程車就來了
裴松霖皺了下眉,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回學校?在學校他一個人上課下課,還要擠食堂,哪有在他家待著方便。
下意識點開冷燦的聊天框,手指懸在視頻通話上,卻頓住,按不下去。
真正的問題根本不是生活方不方便,而是他主動邀請了冷燦到家裡來住,他作為主人卻將冷燦孤零零地丟在別墅里。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方便又有什麼用,只會讓他處處不自在,還不如回學校去,說不定看在他的腳受傷的份上,有好心的同學願意幫助他。
裴松霖捏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唇瓣抿緊,心頭滋味複雜極了,最後也只是回了江姨一個好字,關了手機。
沒過兩分鐘,冷燦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他大致看了下,跟江姨說的差不多,最後向他表達感謝。
他一樣回了個好字,多餘的話,沒必要說了。
答應陪他過生日,大概也不作數了吧。
他和冷燦,就像兩條相交的線,走過了唯一的交點,又該重新走到那條沒有彼此的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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