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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秦以慈簡潔明了一句,衛續樂了:「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是最守規矩的,就連吃飯這種事都要框一個時間,沒想到你還會偷偷吃獨食啊!」

「說,你的廚藝是不是就是在偷吃的時候練的?」

一連幾日的湯藥讓秦以慈的舌苔都有些發苦,今日終於是吃到了些有味道的東西,她心情也好些,便道:「兒時家中限制飲食,不可多食。很長一段時間夜中都會覺得餓,但因為家中規矩只能硬生生挨著。等到後來年長些膽子也變得大了些,便在夜中飢餓時偷溜出屋子去廚房尋吃的,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有些生疏便被家中的廚娘給抓了個正著。」

「我求了那廚娘許久,她才答應不告訴其他人。之後我與她熟了,她便教我下廚,久而久之也便練出了這一手廚藝。」

說到這裡,秦以慈不住笑了。

那笑是衛續從來沒有見過的,像是初春時化開的薄雪的暖陽,他喝粥的動作也因此頓住了,借著秦以慈看不到他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

越看越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衛續忽然覺得秦以慈好像和他之前認識的不一樣了。

她會害怕喝藥,會嘴硬,還會半夜出來偷吃。

之前秦以慈身上籠罩著的那一層冰好像一點一點融化了。

衛續忽然覺得,秦以慈,好像也挺可愛的……

第16章

吃飽了肚子,秦以慈入睡也非常快。只是這一夜她又做了一個夢。

像是之前夢到衛續出生時的場景一般,這一次她夢中來到了衛續的屋子。

她嫁到衛家後從未和衛續同床過,甚至居住的院子都是天各一邊,頗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待意識回籠,秦以慈四下看了看。

窗台上奇形怪狀的動物擺設、書案上被古籍擋著的奇聞話本還有床幃上掛著叮噹作響的銀鈴,與衛續生前無異。

衛續去世後,她就很少來這個院子了,自然許久未進入這間屋子。

如今在夢裡再見心中竟也是有些隱隱的懷念。

秦以慈有些好奇這次的夢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是她盯著衛續背書還是衛續和祝茗商討如何捉弄自己。

但還未等她再多思索,一陣壓抑的喘息聲便傳入了她的耳中。

秦以慈心緒亂了一瞬,緩緩朝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

掛滿銀鈴的床幃輕輕晃動著,在清脆的銀鈴中夾雜著少年難掩情慾的喘息聲。

微微透光的床幃可以映出床內之人的影子。

秦以慈的腳步一頓。

裡面的人無疑是衛續,那他在做什麼?

秦以慈不由想起白日裡那位婦人所說的話:常年生病的人,對情事的欲望要更為強烈些。

那衛續可也會……

她搖搖頭想要把腦內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晃出去,可越晃耳邊的喘息聲便越發明顯。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轉身離開卻被一聲壓抑著的低吟給止住了步伐。

她雙目瞪大,就連心跳也漏了一拍。

衛續方才在叫:

秦以慈?

秦以慈深呼吸幾次後終於下定決心轉過了身,只見不知何處起的一陣風吹開床幃,衛續的身影就這樣赤裸直接的出現在她面前。

因為患病,衛續的身體是蒼白的,又因為衛府在飲食上的關注,他的身體也算不上削瘦。

皮膚清透,細看甚至能看到若隱若現的青色紋路,此刻又因為情慾微微顯出些粉色來。

秦以慈要控制自己不去往那處看便只能看向衛續的臉。

這張臉讓她有些恍惚,但此刻卻顧不得其他的感覺了。

因為此刻他俊秀的眉正微微蹙起,眼尾被情慾染紅,防止自己的聲音太過明顯,他死死咬住下唇以免自己的聲音溢出。

耳邊的輕喚依舊沒有停下,好像是附在她耳邊一般。

繾綣、曖昧、熾熱,又偏偏夾雜著清脆的銀鈴聲不斷告訴她這只是一個夢。

在這般荒誕的場景下,秦以慈明顯地感到自己的身體微微發燙。

最後在一聲輕喘後,她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下一瞬,她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揉了揉眉心,那個旖旎的夢已經在她腦海中盤旋,耳邊也響起了與昨夜無二的銀鈴聲。

她一驚後循聲抬頭,見那本該掛在馬車裡的銀鈴此刻卻被掛在窗邊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發出清脆又悅耳的響聲。

秦以慈盯著那銀鈴看了許久,耳邊響起粼秋的聲音:「之前那馬車拿去修理了,我就把那鈴鐺給掛在了這屋裡,叮鈴叮鈴的,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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