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
鳶姐兒何時與她這個庶弟這麼親近了?
楚明鳶優雅地端起茶盅,默默飲茶。
楚翊一聽說她要來看蕭無咎,非要來湊熱鬧,還逼著何太醫幫他遊說,說他的傷沒大礙。
的確。
只要他不動武,不奔跑,乖乖地少動靜養,他後腦的傷的確無大礙。
楚明鳶想著他這幾天也悶壞了,就帶著他一起來了。
連他們所在的這間雅座也是楚翊定的,視野極好。
從二樓的窗口俯視下去,整條南大街與城門口都清晰地映入了眼帘。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都在往城門口張望著。
楚翊扒在窗口,笑吟吟地說:
「他們肯定也是來看蕭探花的。」
「從三年前進士『簪花遊街』,京城就沒這麼熱鬧過了。」
陸六夫人點點頭:「我打聽過,時辰差不多了,蕭探花應該快來了吧。」
話音未落,城門外隱約傳來陣陣喧譁聲。
街道上隨之沸騰了起來,百姓都在往城門外張望著,叫嚷著。
「蕭探花在哪兒呢?」
「我聽說,西南那些獠人都是茹毛飲血,是不是真的?」
「我還聽說,有的獠人是女人當家做主呢。」
「荒唐!女人怎麼可能當男人的家!」
「獠人不就是些鄉巴佬嗎?有什麼好看的,哪有蕭探花好看!」
「……」
街上各種議論聲不斷。
還有更多人聞訊趕來看熱鬧,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幸好京兆府這邊提前有準備,讓一群衙差在城門和南大街上維持秩序,空出了中央主道。
「來了來了,人來了!」
又是一陣吶喊,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穿過了南城門。
這行人至少有近百人,有的騎馬騎騾,有的坐馬車。
他們的穿著與打扮千奇百怪,有的男子戴著碩大的耳環,有的女子穿著古怪的短打,有人赤著雙臂,也有人留著短髮……
這些男女老少打扮、氣質與這繁華的京城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傳說中的西南獠人。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為首的青年男子身上。
二十上下的青年穿了一襲簡單的月白直裰,騎著一匹四蹄踏雪的黑馬。
劍眉入鬢,目似朗星,鼻若懸膽,薄唇不染而朱。
五官精緻到無瑕。
金色的陽光溫柔地傾瀉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旖旎柔和的光暈,宛如天上謫仙,溫雅透骨。
又隱隱有種矜貴不可親近之感。
有他在,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色彩。
楚明鳶看得一時怔然,覺得這人莫名有些眼熟。
莫非,她上一世見過他?
「鳶姐兒。」陸六夫人對著楚明鳶擠眉弄眼,「蕭探花長得好看吧?」
「當然好看。」楚翊搶著答道,「阿姐,我沒騙你吧?」
「我打聽過了,蕭探花文武雙全,跟阿姐你一樣擅長打馬球。」
「鳶姐兒快看,有人在拋花呢。」陸六夫人激動地又拍了拍楚明鳶的肩,指著窗外。
路邊的一個少女奮力地將一朵芍藥花朝馬背上的蕭無咎投去。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街道上,越來越多人對著蕭無咎拋出了鮮花、帕子、絨花,甚至還有果子,宛如一片花雨紛紛落下。
連楚明鳶所在的雅座窗口也飛出了一朵朵絹花。
楚明鳶驚愕地看著扔得起勁的陸六夫人。
第19章 說打就打
陸六夫人一手拎著一個裝滿絹花的籃子,裡頭的各色絹花堪稱奼紫嫣紅。
另一手不停地抓著絹花,往街上的蕭無咎那邊丟。
她振振有詞道:「三年前進士遊街時,我不在京城,以前聽大嫂說起那光景時,還惋惜了好久。」
「今天總算有機會了!」
說著,她又拋出了一朵絹花,可惜再次與蕭無咎擦身而過。
「咦?」
原來托腮看熱鬧的楚翊漸漸地看出了些趣味來。
「姐姐你看。」
少年拍拍楚明鳶的肩膀,另一手指著蕭無咎,「這算不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楚明鳶定睛看了一會兒。
也發現了,蕭無咎進城後,這沿途不計其數的鮮花、荷包、帕子大都砸向了他,卻是連他衣擺也沒沾到,都被他不露痕跡地避開了。
有一些則是被他的坐騎用馬尾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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