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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倆說著話,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姜妧姎順著聲音望去,正是被捆在刑架上的裴行儉。

只一個晚上,他已經滿身血污,幾乎成了一個血人,露在囚衣外的肌膚上沒一塊好肉。

看來這就是容予一夜未歸的成果。

許是容予在她面前,總是溫柔體貼,小意順從的。

姜妧姎竟有些難以把出手狠辣的容予同她面前柔情蜜意的容予聯想在一起。

不過也是,能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又得景帝器重的,有幾個是善茬?

姜妧姎只是很短暫地驚訝了一下,便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難怪容予早上回府時所穿的衣物不是昨日他出門時穿得那件,而且衣物上有血腥味。

想來是濺了血,特意換過了。

想到容予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她,姜妧姎瞪了容予一眼。

容予被姜妧姎瞪得莫名其妙,他摸了摸鼻子,就看見姜妧姎用口型對他說道,「日後在外面見了血,沒有沐浴,不許碰我!」

第162章 順水人情

「姎兒怎麼看?」景帝威嚴地問道。

被突然問道的姜妧姎還在和容予「眉目傳情」,她心知這是景帝在考驗她,考驗她是否會徇私,考驗她是否會偏幫沈家。

畢竟軍權在手又是皇后母族的護國公府已經讓景帝忌憚了。

這些年景帝專寵容貴妃,重用容予,又讓淳王和謝家聯姻,三皇子和周家聯姻,何嘗不是為了用容家、謝家、周家來牽制沈家?

當年景帝有底氣發動景陽門政變,除了他自己軍功赫赫,軍權在手,還因為他背後有沈家。

如今帝位穩固,朝綱清明,他不需要強大的外戚威脅到他的皇權。

姜妧姎從容不迫地答道,「知鳶妹妹同裴闕成婚那晚聯合外人對我下藥,女兒那日便說了姐妹情分已盡,再見就是陌生人!既是陌生人,父皇和各位大人秉公辦理即可,又與女兒有何干係?」

景帝仔細打量著姜妧姎的臉色,看她提起沈知鳶眼裡隱隱有不耐煩之意,可見沒有說謊。

「哈哈…」

景帝開口大笑,那笑聲震盪在牢房的石壁上,有回聲傳來。

「好!好!好!」景帝連呼三個好。

「這才是朕的女兒,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姎兒,你做得對!」

景帝的話一出,裴行儉的臉色瞬間灰白不堪。

在場的官員們也鬆了口氣。

景帝表面是在夸長公主,實際上是他自己的意思!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裴家,大勢已去!

景帝又略坐了會,便離開了。

臨走前不忘囑咐姜妧姎在家好好養胎,沒事不要亂跑,尤其是這種大牢這種污穢邪獰之地!

姜妧姎吐著舌頭撒嬌道,「女兒也不想來!只是女兒在金陵的朋友蘇半夏觸怒了淳王兄的兩位新婦,已經被關進來兩三日了。」

「畢竟半夏姐姐在金陵時對女兒很照顧,女兒來,一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二是想當面問問她同淳王兄是什麼關係?」

「那日她身上突然出現了您去年賞給淳王兄的獨山玉中的極品芙蓉紅,她說她心悅淳王兄,可謝小姐卻說淳王兄對她無意。」

「那日人多,女兒不方便問,今日得了空,便來問個清楚!」

「父皇,若是淳王兄和半夏姐姐真的有什麼,您能不能讓賢妃娘娘同意讓半夏姐姐進門啊?」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但是半夏姐姐從沒跟女兒提過什麼要求,女兒也想幫她一回,好還她的人情。」

姜妧姎眉眼間閃過一抹陰狠。

蘇半夏,不是想進淳王府嗎?本宮幫你!

只是如今賢妃娘娘和淳王對本宮恨之入骨,由本宮開口,你猜他們會不會對你有好臉色?

入了淳王府,此生你和淳王的名字勢必連在一起。

日後陸家慘遭滅門一事曝光,又有誰會懷疑到沈家頭上?

蘇半夏?

聽著姜妧姎的話,景帝的眉頭打了個結,「一個容黛,又來個蘇半夏!」

他並不在意兒子是不是潔身自好。

只是他讓淳王娶謝鹿竹,就是為了拉攏謝家。

這謝家女還沒進門,他整這一出又一出的死出,是半點不把謝家放在眼裡啊!

「父皇~您就答應兒臣吧!」姜妧姎拽著景帝的袖子哀求道。

「好、好、好!」景帝看著這掛在胳膊上的粘人掛件,無奈道。

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姎兒也沒跟他提過分的要求,她還有了身子,做什麼不答應她影響她心情?

收一個也是收,兩個也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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