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元兇之女
「他說他自從與奴婢分別以後,一直沒有忘記奴婢,他愛慕奴婢已久,讓奴婢同他好!」
「他願意等奴婢,等奴婢被放出宮去,他娶我!」
「因奴婢始終不能讓陛下對奴婢另眼相看,金陵知府已對奴婢心灰意冷。」
「那時奴婢已經十七歲了,奴婢自知若是不能讓陛下對奴婢看上眼,以奴婢罪臣之女的身份,怕是要老死宮中了。」
「所幸公主仁善,宋敦儒又纏得緊,奴婢便想著若是好好服侍公主,將來公主出閣了,奴婢便有機會以陪嫁宮女的身份一同出宮,到了年紀,求公主施恩,放奴婢出去。」
「可奴婢又想真到了那時候奴婢只怕年歲也大了,恐怕也找不到好婆家。」
「宋敦儒當時已經在金吾衛當差,又同奴婢知根知底,他又纏奴婢纏得緊,奴婢不如就從了他,總好過盲婚啞嫁!」
「也就是那時奴婢半推半就地就從了他!」
「可是奴婢同他好了之後,他便老是有意無意地同奴婢說長公主再得寵畢竟只是個女兒家,沒有實權,也只是表面光鮮。」
「他有門路,可以搭上淳王殿下,若是能為淳王殿下做事,對他的仕途大有裨益。」
「屆時他會讓淳王出面幫奴婢父親平反,這樣奴婢就擺脫了罪臣之女的身份。他若是得淳王看中,奴婢說不定還能混個誥命夫人噹噹!」
「奴婢本也覺得他在痴人說夢,可他在奴婢耳邊說得多了,奴婢便問他的門路是誰?」
「他告訴奴婢只要替賢妃娘娘做事,賢妃娘娘自會在淳王面前為他說情!」
「他說完後沒幾日,賢妃娘娘便叫了奴婢過去,讓奴婢向她傳遞長公主您的動態。」
「奴婢起先只給賢妃娘娘說些您每日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賢妃娘娘每次都夸奴婢做得很好。」
「奴婢這樣給賢妃娘娘傳遞了一年的消息,賢妃娘娘果然讓淳王提拔宋敦儒做了正八品的金吾衛司戈。」
「從那之後宋敦儒嘗到了甜頭,每每見了奴婢就交代奴婢好好為賢妃娘娘做事,這樣很快他就能成為最年輕的金吾衛中郎將!」
「後面的事您都知道了!這次也是,奴婢本已認命,一心想做好駙馬的通房,服侍好駙馬和公主。」
「可宋敦儒讓人傳信進府,說只要奴婢像以前一樣為賢妃娘娘做事,賢妃娘娘便能幫奴婢假死出府,同他雙宿雙棲。」
「恰逢綠腰擅自爬上駙馬的床,被駙馬施了酷刑,讓綠腰徹底斷了服侍駙馬的念頭。」
「雖同為通房,但是論年紀,奴婢已經十九歲了,綠腰只有十六歲;論出身,奴婢是罪臣之女,綠腰是清白人家的女兒,父親還是個八品小官;論乾淨,奴婢早已將清白給了宋敦儒,而綠腰還是處子之身。」
「在駙馬面前,莫說同長公主比,就是同綠腰比,奴婢也不如綠腰!即便樣樣比奴婢強的綠腰在駙馬面前,尚不能讓駙馬多看一眼。奴婢又拿什麼爭駙馬的恩寵呢?」
「奴婢在府中唯一能倚仗的便是公主您的恩寵,可是連公主您都對奴婢厭惡至極,奴婢還有什麼指望?」
「因此奴婢便把希望寄託到了宋敦儒身上,答應了他繼續為賢妃娘娘做事!」
「要論罪魁禍首,賢妃娘娘是,宋敦儒是,甚至淳王殿下亦是,可奴婢卻是最身不由己的那個!」
「他們幾人,或有權勢,或有地位,再不濟還有自由之身,可奴婢有什麼?」
「打從奴婢父親獲罪那日起,奴婢便連自由都成了奢望,更別提什麼尊嚴,什麼選擇?奴婢有的選嗎?」
「奴婢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公主要殺要剮,觀霜悉聽尊便!」
觀霜一口氣把她要說的話說完了。
說了這麼多,竟似乎耗費了她全部的氣力,她一口氣沒上來,咳了幾聲,最後吐出一口血。
鮮血染在觀霜白色的裡衣上,隔著琉璃屏風,姜妧姎只覺格外刺眼!
堂中的人都沉默了!
楹風和行雲和觀霜相處了兩年,沒有情意,也有情分,她們眼眶中都有濕意。
就連觀霜的情敵花溪看向觀霜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女子立世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是被父親連累的孤女。
縱觀觀霜這一生,從她父親獲罪開始,她便擺脫不了棋子和棄子的命運!
先是淪為金陵知府的棋子,而後被棄了。
之後又淪為宋敦儒謀求仕途的棋子,現如今也被棄了!
姜妧姎甚至懷疑宋敦儒一開始接近觀霜,便是因她是她身邊大宮女的身份而故意接近的。
至於什麼青梅竹馬,從未忘記都是宋敦儒誆騙觀霜的。
姜妧姎心田一片苦澀,她嘶啞著嗓子同觀霜說道,「為何這些你從未同本宮說過?」
若是你說了,或許本宮能早些幫你認清宋敦儒的真面目呢?
觀霜的眼中滴落兩滴淚,她淡然道,「不是奴婢不願說,是奴婢不敢說,不能說。」
「奴婢若是說了,公主不僅不會幫奴婢,反而會更憎惡奴婢,甚至可能會將奴婢從您身邊趕走,不讓奴婢在您身邊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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