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到處亂看。」秦是的笑意從眼底蔓延開來,「王爺沒去過煙柳花巷,還請蘇公子好生看著,更別讓人知道王爺去過教坊司。」
「秦哥,我聽你就是。可是王爺要是控制不住,跟蕭韞打起來,我可不負責。」蘇仁意扇了扇風,「那時候,我指不定正抱著小倌親熱呢。」
秦是微微瞪他:「你這孩子,那地方少去。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秦哥,你懂愁滋味,你娶妻了嗎?就知道成天拿我們當孫子。」
秦是:「小孩亂說話。」
夜幕降臨,林見山準備妥當,決定去教坊司一探究竟。
今晚定要好好羞辱蕭韞一番。
兩年前,是他瘋了,才會把碧玉念珠撒在蕭韞的房中。那般失態,實在是丟臉。
估計這兩年來,蕭韞想起這件事,會偷偷嘲笑他吧。
蕭韞怎麼還不去死啊?
踏入教坊司,脂粉瀰漫鼻息,耳朵充斥著男歡女愛的喧囂聲。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投來目光,全部都注意到蘇仁意這隻花孔雀身上。
蘇仁意穿金戴玉,璀璨奪目,一襲紅袍如火般熱烈張揚。
他肆意揮灑著自己的風采,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不羈的模樣,惹得教坊司的少男少女們紛紛尖叫。他們緊緊追隨著蘇仁意,眼神中滿是傾慕與狂熱。
各種議論聲也隨之響起,教坊司中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舞女們的裙擺飛揚。
「喲,這不是蘇公子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教坊司的老鴇扭著腰肢,滿臉堆笑,迎了上來。臉上的脂粉隨著她的動作簌簌落下,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眼神中透著巴結與討好。
蘇仁意看了一眼渾身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林見山,說:「聽聞蕭韞今晚表演,本公子特地來瞧瞧。」
林見山全然不顧蘇仁意怎麼當花孔雀,他那雙如寒星般凜冽的眸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環視一周,卻注意到丞相的人也在。
老鴇注意到蘇仁意身後的貴公子。
一襲華服在身,衣料上乘,剪裁精妙,似有一股無形的氣場縈繞周身。
老鴇從業多年,知道這人身份不簡單,急忙叫人把二樓的雅座收拾好。周圍的少年少女們,見狀圍了上來,企圖抓住伺候恩客的機會。
林見山後退一步,黑眸冷冷地盯著眾人。
蘇仁意見狀解圍,引領著林見山前往二樓的雅座。
教坊司大廳,燭火搖曳,光影交錯。
所有人依次落座,鐘聲悠悠響起,大廳中央緩緩落下一層層紅紗,紅紗隨風四處飄揚。
一聲清脆的琵琶聲驟然響起,層層紅色紗幔中映出一道剪影,修長且纖薄,悄無聲息出現在大廳中央。
譁然聲,激起了千層浪。
夜風吹拂,光影錯亂,紅紗朦朧,看得人目眩神迷。
紗裙,鮮艷如血,在黯淡的光線下,竟似有絲絲縷縷的光暈流淌著。
琵琶聲起,明明是歡快的曲目,卻蘊含著無盡的哀怨。
林見山踏上樓梯,忽然聽到琴聲,不由腳下一緊。琵琶聲絲絲縷縷,鑽進他的耳朵。
還未見到蕭韞其人,他的腦海中卻已浮現出那人昔日在朝堂上一襲緋色官服,凜然張揚的模樣。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對蕭韞如今境遇的詫異,也有對這琵琶聲中所蘊含情感的震撼。
林見山悄悄加快腳步,迅速進入二樓雅座。人未落座,他直接站在二樓欄杆處,俯瞰著大廳。
蕭韞的烏髮隨意地披散著,幾縷髮絲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更襯得那面容清冷又決然。
他懷抱一柄琵琶,手指輕輕搭在弦上,一雙眸子噙著淚花,欲語還休。
廳內一些稍有良知的人都不禁微微動容,手中的酒杯也停在了半空。
觥籌交錯間,蕭韞如同一朵盛開在泥沼中的紅蓮,孤獨而倔強屹立在台上。
那個曾經在朝堂上意氣風發的蕭韞,如今卻身著輕薄且艷麗的衣衫,取悅眾人。
林見山的目光緊緊鎖住蕭韞,從他的面容緩緩下移到那身不合時宜的衣服上,隨後又重新回到他的眼睛,仿佛在審視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不知不覺間,林見山的嘴角緊繃成一條直線,雙手也下意識地握緊成拳,那征戰沙場磨礪出粗糙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紅紗裙隨風輕輕飄動,蕭韞的側影在燭光下映出一道清晰的輪廓。
兩年前,醉酒之夜,蕭韞在他的牙齒下,戰慄顫抖。那脆弱的樣子,立時浮現在林見山的腦海中。
林見山微微前傾,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慢慢靠近蕭韞。原本緊握著的拳頭也漸漸鬆開,垂在身側。
蕭韞,果然混得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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