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五皇兄的陪讀,出自南郡許家,曾祖父曾官至宰相,不過到他父親這一輩沒落了,但他文采斐然,騎射也出眾。
沒有辱沒曾祖父的門楣。
外人都覺我是蘭貴妃教養的公主,身份尊貴。
唯有他,在宮外給我帶了江南糕點,輕聲道:「微臣母親也去得早,其後繼母教養多年。」
「繼母素有賢名,只是……」他頓了頓,措辭慎重,「殿下這些年,很辛苦吧?」
他有一些很拙劣的討好手段。
比如在宮外尋了什麼新鮮玩意要送我,可只送我又太打眼。
是以會讓書童買上許多,每個皇子公主都有份。
獨獨我的,他會找機會親手送我,紅著臉說:「看著有趣就買了,不值錢的玩意,殿下不要嫌棄。」
有時受了委屈沒處申辯,小柳便會說:「殿下再忍忍,屆時嫁給許公子,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嗎?
這世道女人真難,哪怕貴為公主,也要靠嫁人來獲得二次新生。
許焱很好,可我還是想把命運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機會很快來了。
這日楚瑤犯了滔天大錯。
夫子上課時問:「大軍壓境,百姓驚惶,你們此時恰好在城內,該當如何?」
楚瑤答:「自然是速速離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本公主乃千金之軀,難道還要與這些平民共存亡?」
夫子氣得兩眼發黑,打了她十下手心,斥責她不配受百姓供奉,不配當公主。
楚瑤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便指使內侍喬裝蒙住夫子的頭,將他暴揍了一頓,內侍蠻橫慣了,還露了首尾。
夫子年邁,本有隱疾,這一頓毒打要了他的性命。
臨死之前他以鮮血書奏摺,懇求父皇為了天下子民,萬萬不可再繼續縱容楚瑤。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夫子還曾當過父皇的啟蒙老師。
他本已致仕,是父皇親筆書信三封,才請動他出山。
因已年邁,沒有那麼多精力擔任皇子們的老師,才來教導我們幾個公主。
弒師如同弒父,是極嚴重的罪。
夫子門生眾多,加之楚誦暗地裡推波助瀾,此事不僅朝野震動,在民間也激起巨大波瀾。
彈劾楚瑤的奏摺密如雪花,個個要求嚴懲。
蘭貴妃和楚瑤淚水漣漣,一再表示自己冤枉。
震怒的父皇並不信,狠狠踹了楚瑤一腳:「孽障,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
蘭貴妃撲過去:「陛下,千錯萬錯都是妾身沒有教養好。」
「陛下若是要殺人償命,便將妾身這命拿去好了。」
父皇氣得眼冒金星,甩開她入了殿內,留母女倆頂著烈日跪在養心殿外。
我與小柳站在暗處看到這一幕,小柳高興壞了:「讓她總欺負殿下,這次陛下定然不會再輕輕揭過了。」
楚誦不知何時到了我們身側,他輕聲細語:「父皇專寵蘭貴妃多年,不是那麼好定罪的。」
小柳垮下臉。
楚誦斜睨我:「但父皇已經開始失望了,只是這失望還不足以要自幼寵愛的楚瑤性命。」
他的手頂了下假山上那塊凸出的石頭。
「啪嗒」一聲。
石頭掉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
楚誦笑容陰森:「五皇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推這一把?」
第7章
我深吸一口氣,吩咐小柳:「幫本公主卸去釵環吧!」
小柳慌了,將我拉到一邊低聲道:
「殿下,您要去做什麼?
「您不會是要去認下這個罪吧?過往那些鍋背了也就背了,此番人命關天,一著不慎可是會掉腦袋的。
「大皇子他並不是好人,他是在利用你。」
我當然知道。
可稚兒砍倒大樹,需要鋒利的工具。
此刻我與楚誦目標相同,互相利用,有何不可。
半個時辰後,我將親手做的、父皇愛吃的芙蓉水晶糕托福內侍轉交,而後便在蘭貴妃身側跪下,揚聲道:「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所為。」
「請父皇不要責罰蘭母妃和六皇妹!」
我們被傳入內殿。
我一字一句:「兒臣見夫子為難六皇妹,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指使內侍打了夫子。」
「兒臣本意只想教訓夫子,並不想要了他性命。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請父皇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父皇坐在高高的椅上,神色晦暗:「真是你做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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