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呢,這可是騙婚?」田母沒好氣,「田家傳承這麼多年,最多也就給女兒陪嫁其他鋪子,香料產業從沒外傳過,你這要是成了,田家也該成為一場笑話。」到底還是埋怨的。
「那給我也比給族裡不知道哪個子弟好吧。」
田母點點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心知沒用,田語蓉不再糾纏,轉而道:「娘,你先給我點銀子吧,我手頭沒錢,日子都過不下去。」
「還不是你作的,忍著吧,你大伯也不許我們周濟,否則,我和你爹都要被趕出去。」
「你偷偷給我,大伯他不會知道的。」
「不行。」田母果斷搖頭,偷瞄一眼守門的婆子,「你大伯說到做到,我可不想老年孤苦無依。」說白了,只要她還是田家二房的當家夫人,沒兒沒女,那日子就不會難過,相反,要是離開田家,又沒有兒孫,擎等著吃苦受罪吧。
任她如何撒嬌耍賴都無用,得虧她來時想著可能要住幾天客棧,多帶了幾兩碎銀,否則,連回去的盤纏都沒有。
等人走後,田母才想起來忘記說什麼,她本來是想告訴女兒,外孫女在她這裡過得很好,不用擔心,可現在問都沒問,女兒想必一絲擔心都無。
這一次回去後,周家沒錢讓人頻繁往來府城,田語蓉徹底斷了府城的消息,相反,周家原本歡天喜地迎接富貴的兒子兒媳,熟料闊綽不過幾日,就淪落得比他們還不如。
平添兩口人白吃白喝,周青沐自是十分不滿,話里話外不自主帶出來幾分,連周母都隱隱不滿,深覺這還不如上個兒媳呢,起碼能幹活。
白眼之下,田語蓉不得不做起從來未曾沾手的洗衣做飯,周青遠更是被迫跟著下地,奈何兩人嬌生慣養許多年,哪是能做這些活計的,不僅不能幫忙,反而淨添亂,徹底成為周家人憎人嫌的存在。
就連剛接回來的大孫子,沒有那層富貴少爺身份的加持,在周母眼中遠不如自己親手大帶大的小孫子。
一開始兩人還心懷希望,田大伯會原諒他們,可一年又一年,兒子慢慢長大,徹底成了一個農家子,皮膚黝黑,大字不識幾個,也沒能等到田大伯回心轉意。
倒是後來,兩人一次回府城,看到兩人的閨女錦衣玉食在田家長大,光鮮亮麗,宛如真正的千金小姐,田語蓉不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布衣。
如果她還是田家女兒,她的兒子還是田家孫子,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往日恩愛異常的夫妻到底有了隔閡,同床異夢,曾經的富貴更是成為一場空。
後來,田家的消息到底傳播出去,府城只一個獨生女兒的人家人人自危,再不敢叫女兒招贅,便是再疼愛,也寧願過繼一個小子進門,再一副厚嫁妝把女兒嫁出去,就是怕自己還沒死,女兒被人一哄家產就成女婿一家的,若是死了,就更沒得做主。
此為後話。
夢醒,田語蓉驚出一身冷汗,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沒有被阮慧娘制香大師名頭壓在頭上一輩子,她依舊沒能得到好。
或許是人之將死,想事情也通透許多,她不再如夢裡那般怨恨田大伯以及爹娘一家,也不如先前怨恨阮慧娘出盡風頭,這一次,她終於反思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若是她沒有看上周青遠,老實聽田大伯安排,不拘入贅還是嫁人,是不是結局都會好上很多。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看著一雙尚且年幼的兒女,她的滿心不甘統統卸去,最後剩下的,也不過對兩個孩子的擔憂。
她這輩子有田家給的嫁妝,沒受過上輩子的苦,就是生病也是自己氣自己氣出來的毛病,雖說如今相通,可到底大限已至,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可周家並非良善之人,即便是她的枕邊人,經歷兩世她也不得不承認,那從來就不是個良人,他根本就只顧自己,什麼父母、弟妹、妻子、兒女,在他眼中都不如自己重要。
更何況,經年累月的刺激,周家其他人對她早已怨恨重重,根本化解不了。
屆時,一雙兒女落到他們手中,會遭受何種待遇她簡直不敢想。
如此,只剩下一個選擇,爭著最後一口氣,她寫下一封長長的絕筆信,書中極盡懊悔與哀求,與周家撇個乾淨,只求爹娘和大伯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照看一雙兒女,她願以全部身家相贈。
你看,即使是死,她也要耍個小心機,其實田家人哪裡會要她的嫁妝呢,不過裝可憐罷了。
親眼見到丫鬟拿著信匆匆離去,她全身的力氣終於消失殆盡,躺在床上,她閉上眼睛。
從她病倒到現在,周家人也不過來瞧了一眼,還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至於那個男人,是不是還窩在書房當個窩囊廢,不知等沒有了錢財供應,他還能不能這般置身事外。
真累啊,但願下一世,她不會遇見這個男人,更不會失心瘋做錯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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