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槐一走,陳笠立馬就鬆了一口氣,他扭頭對青年抱怨道,“都怪你,惹什麼不好,非要去惹那個瘋子。”
柯嵐想辯解是李槐主動找的茬,可還沒開口就眼前一花,整個人向旁邊跌去,全靠中途撞上了堅硬的牆壁才沒倒在地上。
“阿瀾!”陳笠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扶住了她,“既然你傷還沒好,就別逞能了,我送你回房間去。”
身體自發行動的時候還渾然不覺,等柯嵐重獲控制權便立即被撕裂的傷口給疼了個眼冒金星,她只好把大部分重量都壓到了陳笠身上,由他帶著一步步向前走。
柯瀾的房間位於環形走廊的另一頭,門口也設有指紋鎖,解開門禁就可以進入裡面的套房,客廳、臥室乃至衛生間都一應俱全。
陳笠扶著柯嵐坐到了單人沙發上,嘴裡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可惜她耳鳴的太厲害,是半句都沒聽清。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她才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的進入衛生間,蹲在掀開的馬桶前,乾嘔了起來。然而這具一直沒有進食的身體胃袋裡空空如也,無論她怎麼張嘴也只是徒勞。
扶著馬桶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柯嵐看著鏡中倒映出來的自己,那是一張透著詭異的臉龐,面色如紙、嘴角下垂,偏偏那雙眼睛正一點一點的彎了起來,仿佛正在開懷大笑。
他還在這裡。
那個叫做“柯瀾”的男人還在這具身體裡。
被疼痛麻痹的神經重新活躍起來,柯嵐察覺到了恐懼的降臨,在一刻,她終於想起了安德斯曾經的話:
“柯瀾原本只是找我治一些皮外傷,後來我發現他的情緒經常會在亢奮與抑鬱之間轉換,於是我們的治療深入到了精神層面,我確診他為雙相情緒障礙,也就是躁鬱症。”
那他現在是……在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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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柯嵐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夢中的她坐在堆在一起的廢棄報紙殼上,正在用小刀雕刻著一小節拇指大的木根,手法熟練而專注。先是去掉木根上的死皮和枝節,然後她放下小刀,拿起放在腳邊的筆在拋光的木料上仔細的繪製起來,從流暢的線條來看,似乎是一個小巧的勺子。
“柯嵐!”
有人在不遠處呼喚,她扭過身,就看到一名穿著簡單牛仔褲和T恤的青年正向自己跑過來。就在他停下腳步坐到紙殼上的剎那,柯嵐眼前的畫面陡然一變,發現自己正站在青年的側面,而坐在原地雕刻著木根的哪裡是她,分明就是看上去年輕一些的柯瀾!
不知名的青年坐下後先喘了會兒氣,拿起柯瀾腳邊放著的水壺,擰開瓶蓋毫不客氣的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後才小聲說道:“我已經打聽過了,民兵團人手短缺,近期就會招攬新人,到時候咱倆一起去報名,准能夠選上。”
柯瀾繼續低著頭描畫,沒有說話。
於是等不到他反應的青年乾脆用肩膀撞了撞他,撞的柯瀾手中的筆一偏,拉出了一條又斜又長的橫線。
“我也幫你打聽了樂隊的招募,”青年先是東張西望了一番,確認沒人關注這個角落,就把聲音又壓低了一個八度,“你的消息沒錯,東區確實在招小提琴手,現在這個世道,能養得起樂團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柯瀾這回終於給了他點反應,只見他盯著畫歪的橫線皺起了好看的眉頭,然後把筆和木根都放到地上。
沒有去再見自己闖的禍,青年繼續小聲說道:“我知道你小提琴拉得好,但咱們現在都在民兵團下做事,東西二區又針鋒相對,就算你自己能偷渡過去,你還在西區的爸媽怎麼辦?”
提到對方提到了自己的父母,柯瀾的表情才生動了起來。他先是舒展了一下蜷縮的雙腿,然後躬身向前,將上半身撐在支起的長腿上,雙手交叉立於眼前,顯然是陷入了思考。
“雲照,”他喚道,“西區的郭振天和東區的柏思流……你看好哪一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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