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他壓著火氣問道。
“看你太孤單,來陪陪你。”柯嵐對他不善的神情不以為意,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的人群,“東區可是很好客的,從不流行形隻影單。”
白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陳氏兄妹就落座在遠處的角落。
“你總不會是想拉攏我去對抗陳笠吧?”白嚴收回目光,將勺子裡的食物狠狠塞進了嘴裡。
“對抗陳笠?事到如今,還有那個價值嗎?”柯嵐用筷子翻著盤中少得可憐的番茄炒蛋,“只要稍微有點眼神就看出來,先生屬意的人選,或許是你,或許是我,但絕對不會是我那位好大哥。”
“他已經出局了。”
白嚴“嘖”了一聲,“那你是來找我下戰書?”
“你對先生屁股下面的位置感興趣?”出乎他意料的,柯嵐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我還以為你是個正經人呢,有仇必報、有冤必伸的那種。”
看著面前青年臉上明晃晃的寫著“原來你這麼現實”,察覺到自己又一次被耍的白嚴頓時再也壓不住上涌的火氣,右手抓住盤沿就要掀,沒成想,這一掀竟然沒掀動。
左手按住白嚴的手腕,柯嵐挑了一塊雞蛋扔進嘴裡,“咱們三個當中只有一人渴望接下那個位置,可惜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被趕鴨子上架,你覺得有什麼法子能夠讓三人都得償所願?”
“無論如何三人都無法得償所願吧。”白嚴冷冷的說,“難道要一起去死?”
“哪裡用死那麼多?”柯嵐收回手,拿起了湯碗擋住嘴,“死一個就夠了。”
死一個就夠了。
青年輕飄飄的一句話令白嚴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捏著勺子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瞳孔都在不自然的放大和緊鎖。
“誰?”他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我?還是……”
“哈!”回答他的是柯嵐的笑聲,“誰會直接告訴要殺的人我要殺你啊,在你心裡我是個魔鬼嗎?”
“再說了,先生希望我們三人和平共處,”放下空碗,柯嵐漫不經心的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嘴,“我們當然要和平共處才行啊。”
白嚴在一刻突然覺得,比起擁有血緣關係的自己,眼前的青年卻更像是那個男人的翻版。
“我們之前的協議還作數嗎?”他低下頭看著盤子裡殘留的食物碎屑。
“白少爺指的哪一個?”柯嵐懶洋洋的問。
沒有理會對方的故事裝傻,白嚴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捏成了拳頭,“除了團長的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西區情報都告訴你,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必、須、確、保那個男人會死。”
“舉手之勞而已,聽上去真是一筆合算的買賣。”柯嵐單手托腮,眼尾向身後陳笠的位置一掃,“但我怎麼能確保,這不是一張空頭支票呢?”
“你不信我。”白嚴冷下了臉。
“這可怨不得我,白大少爺。”柯嵐微笑,“先生殺死了你的母親,我殺死了你的妻子,在你的心底,肯定是無時無刻的在盼望著我們兩個早點死吧?”
白嚴咬了咬牙,“所以你這是在拒絕?”
“不,這麼好的買賣我可不會往外推。”柯嵐搖了搖頭,“作為開業大酬賓,我再附贈你一個消息如何?”
“你知道……把我受傷這件事栽贓給郭攬華的人是誰嗎?”
“嘶啦!”
凳子在地面上摩擦產生的刺耳聲響在安靜到壓抑的餐廳里分外刺耳,白嚴以手撐著桌面,雙眼通紅的瞪著對面的柯嵐,氣喘如牛,似乎下一秒就要揮起拳頭砸過去。
“怎麼了?”聽到聲響,陳笠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他嚴厲的目光掃過二人,最終落到了柯嵐的身上,“阿瀾,你說。”
“沒什麼大事,”柯嵐聳了聳肩,“就是我們的小少爺有點太不禁逗了,這樣可沒法繼承咱們東區呀,你說是不是,大哥?”
陳笠眉頭微皺,而白嚴則緩緩抬起了頭,深深、深深的看著他。
世界上最穩定的圖案就是三角形。
兩兩配對,縱橫聯合,永不坍塌——僅到白嚴出現之前。
柏思流太過自視甚高,將所有人視為取樂的玩具,因此在這場三角制衡里,他唯獨忘了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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