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一水兒的紅木家具,都是嶄新的樣式,幾個典雅的花瓶擺件穿插其中,非常符合胤禛的品味。
內室很大,隔了個小書房和輿洗室出來,依舊顯得寬敞,雕工精緻的床上,鋪蓋著一床桃紅色繡著喜上眉梢的緞面棉被,床帳用的是雲霧紗,床幔則是浮光錦,而窗戶上糊的是軟煙羅。
安然驚訝,這,是不是太奢侈了?
窗邊依舊擺了她喜歡的軟榻,倒比她在阿哥所里的那個大很多,幾乎就是一張小床,榻上擺了一張四方桌,上面放了一套粉彩百花茶盞。
軟榻對面則是梳妝檯,上面鑲嵌了一面珍貴的琉璃鏡,梳妝檯上擺滿了已經被打開的盒子,裡面釵環步搖不一而足,可以用金玉滿堂來形容。
屋裡正中央豎立著一個金琺瑯九桃熏爐,爐內已經點了香,安然嗅了嗅,是安神香。
「格格,這個紅木箱子放在哪裡?」春和帶著幾個小太監扛著箱子進來。
「放在床尾吧。」安然指了指,恰好有個空隙,這箱子裡裝的便是胤禛送給她的小玩意,想了想她又指著衣櫃那邊道:「其他的東西都往那邊放,首飾什麼的放梳妝檯旁就成。」
說完她便打了個哈欠道:「我先睡會,你們自行收拾。」
昨夜太過興奮,大半夜沒睡著,早上又被乒桌球乓的聲音吵醒,反正胤禛今天應該也顧不上她這邊,安然便想偷個懶,大白天補個覺。
誰知這一覺就睡到了華燈初上,安然在暖和又柔軟的被子裡伸了個懶腰,哼哼唧唧的不想起來。
「什麼時辰了?」她喚外間的春和。
春和回道:「已經酉時了格格,奴婢讓郭必懷去膳房提膳了。」
如今不比在阿哥所,只有小小一間屋子,她現在有了自己的院子,伺候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外頭一眾小太監小宮女隨時候命,就是缺個主事人,安然和郭必懷相處不錯,郭必懷也樂意投奔她,兩人一拍即合,安然便跟胤禛要了郭必懷。
一院主事,自然不能再小郭公公的叫,倚梅苑眾人都稱一句郭公公。
安然披了件大毛斗篷站在門口,漆黑的天空星光耀眼,她偏頭聽了聽,問春和:「前院的熱鬧結束了?」
白天剛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前院的喧囂,如今倒是安靜。
「半下午前院裡就沒客人了。」春和道。
也是,胤禛不是個愛熱鬧的性子,能忍到半下午已經很不錯了。
「也不知有沒有喝酒。」安然想了想,進屋拿了一個盒子出來:「你去把這醒酒丸送到前院去,若是月門那不給過,你就勞煩他們去喊蘇公公。」
說著又往她手裡塞了幾個小荷包。
月門是前院和後院連通的門,後院女子一般不得進前院,當然,主母除外。
「是。」春和應下,快步而去。
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安然想。
春和還沒回來,倒是郭必懷提了膳食回來了,見安然等在門口,嚇了一跳:「格格可是餓了?」
「沒有。」安然笑道:「我讓春和去幫我辦了點事,這才在門口等著,你幫我把這飯菜拎進去吧。」
「嗻。」郭必懷應下,進屋連忙將菜拿出來擺好:「格格慢用。」
「你們吃了沒?」安然隨口一問。
郭必懷道:「奴才讓外頭等著的小太監先去吃了,吃完和奴才換班。」
安然點點頭,打量菜色,笑道:「今日的菜系似有不同?」阿哥所的那個御廚並沒有帶出來。
郭必懷笑道:「聽說是阿哥爺專門從外頭請的廚子,做的一手好菜,八大菜系都略懂一二,今晚的菜便是偏江淮那邊。」
可巧上輩子安然的家鄉離江淮不遠,如今嘗到了熟悉的味道,心情更好,不過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太多,每樣用了一點便酒足飯飽,點了點依舊整齊精緻的飯菜道:
「這江淮菜的味道和京菜味道屬實有所不同,不過我吃著倒挺好,你也不用回自己屋裡,我這菜也沒動多少,你若不嫌棄,便和春和分了吃吧。」
郭必懷自然不嫌棄,甚至還挺高興,連忙磕頭道:「奴才謝格格賞!」
「快起來。」安然扶起他:「我這裡不興跪來跪去的,沒那麼大架子,你若真心感謝我,就把外頭那些小太監小宮女精心調教一番,也讓他們跟著你學些眉高眼低。」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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