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沒有妖獸,這座山上也很可能有其他野獸。而且山上的夜晚非常寒冷,此處尤甚,如果繼續待在原地,恐怕還沒等妖獸出現,她就先凍死在這裡了。
得先找到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才行。
姜蘅打定主意,拍了拍衣擺上的草屑,向樹林深處走去。
這座山遠比肉眼可見的還要廣袤。
姜蘅找了一下午,走的腿都酸了,也沒找到一處能棲身的地方。山上除了樹還是樹,偶爾看見幾隻兔子,不等姜蘅反應過來便竄遠了,速度快得甚至能掠出殘影。
不愧是能和上古妖獸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兔子,這敏捷度都點滿了……
姜蘅累得氣喘吁吁,眼看天光漸暗,只歇息t片刻,便又動身尋找。
所幸,在天色徹底轉黑之前,她終於找到一座廢棄的神廟。
這座廟掩映在霧靄密林之中,不大,周圍又沒有其他標識,若不是姜蘅眼見,實在很難發現。
姜蘅剛一走進去,就被漂浮的灰塵嗆到了。
看來這座廟應該很久沒人來過了。
這讓姜蘅又安心了些。她掩住口鼻,輕手輕腳地走到祭台前,借著昏暗的天光,抬頭看向面前的石像。
這座石像早已斑駁脫落,腦袋不知掉到了何處,層層疊疊的蛛網掛在上面,大量灰塵覆蓋堆疊,說不出的破敗淒涼。
雖然很破……但至少能遮風擋雨,總比睡在外面要好多了。
姜蘅對這個地方很滿意。
她在廟裡轉了一圈,在神像後面找到幾根殘缺的蠟燭和一塊點火石,又去廟外弄了些樹枝和茅草,將廟裡粗略打掃一番,然後鋪好茅草,點亮蠟燭,倚靠在牆邊輕輕坐下。
茅草並不算軟,但和她昨晚昏迷的地方相比,已經舒適很多。
姜蘅疲憊地靠著牆,看著廟外的漆黑夜色,橘色燭火在她的瞳孔上無聲晃動,搖曳不定。
今天結束了。
明天能活下來嗎?
天光漸亮,蜷縮在茅草堆上的姜蘅眼睫微動,如同受驚一般,倏然睜開眼。
旁邊的蠟燭已經燃盡,霧氣從廟外絲絲縷縷地透進來,有種深入骨骸的濕冷。
姜蘅立馬坐起來,警惕地觀察周圍,確認破廟裡的陳設與睡前沒有變化後,才重新放鬆下來。
看到蠟燭燃盡,她眉頭微鎖,有些懊悔地嘆了口氣。
昨晚實在太累了,連蠟燭都沒熄滅就睡了過去,白白浪費了這半根蠟燭。
接下來得更細心才行——如果還有接下來的話。
姜蘅站起身,將剩下的蠟燭和打火石藏回神像後面,接著走出破廟,深深呼吸。
她又餓了。
不僅是餓,還很渴,嗓子乾澀得說不出話,每一次吞咽都像酷刑。
必須儘快找到水源。
其實昨天在尋找棲身地的時候,她有隱隱約約聽到潺潺的水流聲。但當時天色黯淡,她急著找可以落腳的地方,便沒有深入探究。
現在可以摸過去看看。
姜蘅的行動力很強。她一邊回憶昨天走過的大致路徑,一邊循著自己留下的腳印,小心謹慎地往前走。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很快找到了那處水源。
這是一條蜿蜒狹窄的溪流,溪水冰涼清澈,像蛇一樣穿過灌木和怪石,將兩側的花草澆灌得生機蓬勃。
姜蘅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快步走到溪邊跪下,伸手鞠起一捧水,如同沙漠中的旅人見到綠洲,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
冰涼清甜的溪水進入口中,滋潤了她乾澀的喉嚨,也讓她的大腦很快重歸冷靜。
她這樣不打招呼就喝了山上的水,那位妖獸大人看到會不會不高興?
正常人應該都不會,但對方可不是正常人,而是一隻喜歡吃人的妖……
想起陳五叔說的那些話,姜蘅剛找到水源的喜悅登時被衝散大半。
她心有餘悸地環顧四周,再次小心翼翼開口:「山神大人,我只是太渴了,不是故意要偷喝您的水。」
和昨天一樣,周圍只有鳥叫蟲鳴和風吹樹葉的簌簌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姜蘅放心了,不由又鞠起一捧水,垂首慢慢品嘗。
返回時,姜蘅用樹葉做成一個簡陋的裝水容器,裡面裝滿水,然後一路捧了回去。
廟裡有一對玉石酒杯,應該是前人上供所用,雖然已經殘缺不全,但只要清洗乾淨,用來裝水還是可以的。
這樣住處和飲用水的問題都解決了,就算麵餅吃完,也能再支撐幾天。
可惜手邊沒有弓箭,否則只要打幾隻山雞野兔,就能夠她吃一個月。
這是陳五叔教給原身的生存技能,如今她也學會了。
想起陳五叔離去時的惶恐狼狽,姜蘅不由深思。
她見過陳五叔打獵時的樣子。這個中年男人雖然惡毒無恥,但打了這麼多年獵,膽識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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