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吭聲的鶴髮老者見眾人還是神色凝重,沉聲開口:「這樣吧,依老朽之見,既然你們都不放心,不如再派人上山去打探一下情況如何?」
中年男人:「這倒可以。不過若是被妖獸發現了怎麼辦?」
「那就讓過去的人只試探那個村姑不就行了?!」老者吹鬍子瞪眼,似乎很不耐煩。
「也只能這般了。」賀蘭越嘆氣,「以後也請諸位多多留意,若有異常,務必互相通報,以便四大家及時共討對策。」
「這是自然。」
大致商定了上山打探的人選後,三位家主依次離開。
賀蘭越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叉,眉目低垂,似乎在靜靜沉思著什麼。
這時,一名身著湖水藍羅裙的清麗女子無聲無息地來到門外。
她沒出聲,賀蘭越卻像感知到了什麼,抬頭望向她。
「冬宜,你怎麼來了。」他笑道,「攸兒走了麼?」
女子正是賀蘭氏的當家主母,賀蘭越的妻子,謝冬宜。
同時也是謝氏的女兒之一,只是出身旁支,又甚少回去,因此與主家那邊並不怎麼來往。
「走了。」謝冬宜聲音很輕,表情也很平靜,「他讓我跟你說一聲,不要派人跟著他。」
「遊歷而已,他不喜歡被人跟著,我不派就是了。」賀蘭越不急不緩地起身,走到謝冬宜面前,「你呢?不擔心嗎?」
謝冬宜見他走近,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
「攸兒大了,是該出去見見世面。」她說,「我再擔心也不能攔著,否則便是害他了。」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賀蘭越笑了笑,「不過你放心,以攸兒的能力,是不會受欺負的。」
謝冬宜:「我明白……」
他們的獨子賀蘭攸,天生靈胎,天賦異稟,是難得一見的修真奇才。
如今剛過十八,已經學會賀蘭家的獨門秘術,同時在劍道上也頗有造詣,在同輩中可以說是遙遙領先的存在。
按理說,這樣的條件離家遊歷,身邊人只需要感到驕傲就行了,根本沒有擔心的必要。
但謝冬宜的臉上卻始終籠罩著一層隱隱的郁色。
賀蘭越看著她,沒有多說什麼。他走過謝冬宜身邊,說了句「走吧」,謝冬宜的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遲疑,然後轉身跟上。
積雲山。
姜蘅整理了一下午的書架,終於在天黑時圓滿結束。
書架被她打掃得乾乾淨淨,各類書卷也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目了然,看上去非常有成就感。
其中那本積雲山百科、三本小故事合集和四大家族發家史被她單獨拿了出來,放到了自己的床頭,打算以後作為睡前讀物慢慢消化。
其實剛開始看到書里提及結界的破解之術時,她是很興奮的,但這種興奮並沒有維持很長時間。
因為這本書實在太可疑了。
雖然有關積雲山之變的內容,和溫岐說的大差不離,但積雲山之變的過程和核心人物,書中卻隻字未提。
這就讓姜蘅對這本書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如果作者連最重要的部分都不了解、不清楚,那又如何能保證後面的內容不是在故弄玄虛、胡編亂造呢?
更何況,就算真的有破解之術又能怎樣?四大家族的家主會吃飽了撐的跑來解除結界嗎?
他們現在學沒學會都不好說。
姜蘅從不喜歡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在她看來,與其盼著那勞什子的四大家族,還是過好當下的日子更實際點。
吃完晚飯後,姜蘅沒忍住又去溫泉池泡了一會兒。
去之前,她生怕自己會占用溫岐的洗澡時間,於是特意去問他:「我想去洗澡了,你去嗎?」
溫岐正在磨墨,聽到這句話,有些茫然地抬眸。
姜蘅旋即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的歧義有多大,耳尖不由微微發燙:「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洗的話,我就等你洗完再去……」
溫岐安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似乎並不急著回答。
被他這樣注視著,姜蘅突然有種自己在褻瀆神明的錯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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