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語氣,顯然他爹沒有將他去神山的消息告訴她。
賀蘭攸簡短地說:「出去轉一圈就回來了。」
謝冬宜放下古琴,很是高興:「餓不餓,吃過了嗎?想吃什麼,娘讓人去給你做。」
賀蘭攸倒是不抗拒在這邊吃飯,不過比起吃飯,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娘,先進屋。」他低聲說,「我有件事想問你……」
母子倆進屋,賀蘭攸將門窗全部關上,然後將老僕死前說的那些話跟她複述了一遍。
——除了女孩被遺棄的具體地址,還有自己已經找到她這件事。
謝冬宜很震驚,似乎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在聽到老僕將女孩丟進森林裡後,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眶通紅,淚水輕輕一眨便落了下來。
賀蘭攸已經很久沒見她哭過了。
這幾年,她似乎越來越寡言,心事重重,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些許笑臉。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那個孩子……」
「所以我真的有一個妹妹,是嗎?」賀蘭攸將案上的帕子遞給她。
「是,但族老們容不下她。」謝冬宜用帕子擦拭眼淚,「其實我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但我一直不敢問你父親……」
賀蘭攸挑眉:「父親也不希望她活下來?」
謝冬宜停下拭淚的動作,欲言又止地地看著他,「你父親他……」
賀蘭攸緊盯著她:「他怎麼?」
謝冬宜眼底閃過一絲掙扎,似乎在猶豫什麼,半晌,輕輕搖了搖頭。
「沒什麼,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她低聲道,「只是,或許是家主的責任太重了,他這些年變了許多,你千萬不要學他……」
「我明白了。」賀蘭攸若有所思。
這麼看,對於遺棄姜蘅這件事,賀蘭越是完全知情且默許的。
如果自己現在將姜蘅的真實身份告訴賀蘭越,恐怕賀蘭越轉頭就會將這個消息告知族老,或者越過族老,直接將這件事私下處理了。
至於他會如何處理……賀蘭攸不抱任何樂觀期望。
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把姜蘅救出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得加快速度。
否則等賀蘭越開始進一步調查姜蘅……可能就來不及了。
午時,積雲山。
姜蘅像往常一樣醒來。
昨天太累了,她睡了很久。也許是因為整夜都抱著溫岐,她睡得很舒服、也很安穩,連夢裡都是清疏幽淡的香氣。
哦,她還做夢了。
姜蘅斜坐在床榻上,恍惚地回憶了一下夢的內容,結果耳朵越來越熱,很快連眼皮都染上了一層薄紅色。
她的夢……好像不太正常。
不對,是很不正常。
而且很不健康。
她實在想不明白,人怎麼會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夢到自己和長著蛇尾的妖獸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
這合理嗎?!
肯定是因為她太累了,對,就是這樣。
姜蘅拍了拍發燙的臉,將腦子裡的畫面通通清除,然後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身體。
果不其然,在溫岐徹底暴露後,這些t印痕也跟著回來了。
甚至好像還比之前更深了些,深到姜蘅可以看清鱗片的形狀和走向,還有一些似乎疊了兩三層。
她默默嘆了口氣。
說實話,她現在對這些印痕已經見怪不怪了。
至少她夜裡睡得很好,而且也沒什麼不適,只是一些印痕而已,隨他去吧。
就當是睡涼蓆了。
姜蘅努力將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諸腦後,然後起床洗漱,穿好衣服,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間。
令她驚訝的是,溫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澆花沏茶,而是站在書架旁,正低頭翻閱著什麼。
聽到她開門的動靜,他抬眸看了過來,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醒了?」
「……嗯。」
姜蘅謹慎地過去,與此同時,溫岐也攏著一卷書走了過來。
姜蘅偷偷瞄了一眼。
好像講的是如何修煉……
他這樣的大妖,也需要修煉嗎?
姜蘅不是很懂。
她很快收回視線,在飯桌前坐了下來,目光掃向桌上的飯菜。
有紅燒魚、清蒸魚、水煮魚、燉魚、還有魚湯……
姜蘅:「……」
雖然她昨晚的確說了想吃魚,但這些……會不會有點太多了?
她有點恐慌。
如果是以前,看到吃個魚都有這麼多選擇,她只會心花怒放。
但她現在更怕溫岐讓她把這一桌子魚都吃下去。
他到底什麼意思?
姜蘅拿起筷子,心情格外複雜。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遲疑,溫岐微微側頭,柔聲問她:「需要我幫你把魚刺去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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