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岐將她放到榻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熄滅燭燈。
他的動作輕柔而細緻,和在神山時一樣。
借著微弱的月光,姜蘅側頭看向他:「你不睡嗎?」
溫岐與她視線織纏,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聲音很輕:「你不怕我影響到你?」
「不會的。」姜蘅小聲說,「我睡我的,你睡你的,我們互不影響。」
溫岐似乎輕笑了一下。
姜蘅沒有聽到他拒絕,便主動往床榻里側移了移。
一片黑暗中,溫岐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姜蘅嗅到他身上的幽香,心跳又快了些。
她只想儘快入睡,於是默默翻了個身,將後背留給溫岐。
但她還是睡不著。
在她數了不知道多少只羊後,溫岐的雙手從背後伸過來,慢慢環住她。
姜蘅的心跳陡然一滯。
「別動。」溫岐在她背後輕聲囈語,「不會影響你的。」
姜蘅覺得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胸膛緊貼著她,心跳聲隔著單衣傳遞過t來,帶動著她的心室微微震動。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心臟的跳動也能如此有力、如此劇烈。
她甚至分不清這是誰的心跳聲。
急促、紛亂、漸漸重合。
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尖上。
次日,姜蘅在刺眼的陽光中醒來。
她還是睡著了,而且一夜無夢。
姜蘅不確定這是不是溫岐在她身邊的緣故。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發現溫岐已經離開了。被褥服帖地蓋在她身上,房門緊閉,仿佛夜裡從未有人有過。
接下來的幾天,姜蘅開始一心修煉,跟著賀蘭攸學習秘術。
賀蘭越幾乎每天都會跟她見面,有時詢問她的修煉情況,有時跟她一同用膳,有時則是單純的噓寒問暖,順便了解一下她以前的生活。
雖然他表現得很自然,但姜蘅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他在刻意地和她拉近距離,以一個父親的身份。
姜蘅忍不住思考他的真實目的。
但他隱藏得很好。除了偶爾詢問起溫岐的事情,大部分時候,他的話題仍然只圍繞她一個人。
姜蘅找不到破綻,索性與他慢慢周旋。
直到某日晚上,她又被謝冬宜叫過去用晚膳。
就在姜蘅吃完主食,開始享用糕點的時候,謝冬宜將隨侍的僕從都屏退了出去。
「蘅兒……」謝冬宜看著姜蘅,柔聲問道,「我聽說,你父親近日經常召見你?」
姜蘅點點頭:「他最近可能比較閒,經常把我叫過去聊天。」
謝冬宜的神情似乎有點緊張:「他都跟你聊些什麼?」
姜蘅想了想:「也沒什麼,主要就是問我之前在山上是如何生活的,還有不周神君平時都是如何對待我……之類的話題。」
謝冬宜柳眉微蹙,不知在思索什麼。
姜蘅看了她一眼:「怎麼了,母親?」
她其實依然不太習慣叫謝冬宜母親。但謝冬宜對她很好,且謝冬宜本人很希望她能這樣叫她,姜蘅只好按照她的心意來了。
謝冬宜嘴唇微抿,似乎在猶豫。
姜蘅放下糕點,耐心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謝冬宜終於慢慢開口。
「你父親……並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你剛回來,不要太相信他。」
姜蘅心念一動。
賀蘭攸說這話,尚且還能理解為父子不和或是天才少年的叛逆期,但謝冬宜說這話又是何原因?
「為什麼?」姜蘅不動聲色地說,「父親待我很好。」
「他待你好,是因為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謝冬宜慎重地看著她,「他心思很深,如果不是有利可圖,他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險把你救出來。」
姜蘅若有所思。
沒想到謝冬宜會說得這麼直接。
之前她一直以為謝冬宜與賀蘭越很少一起出現,是因為他們夫妻感情不和,但現在看來,更像是謝冬宜發現了賀蘭越的本質,所以才不願與他同流合污。
姜蘅暗暗展開靈力探查,確定附近沒有人靠近,這才低聲提出自己的疑問。
「那您認為……他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
謝冬宜輕輕搖頭:「這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大抵與那位神君有關。」
和她猜測的方向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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