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贄沒有出聲,一雙渾濁的眼睛暮氣沉沉,顯然也是對賀蘭越的舉動頗有不滿。
「諸位,稍安勿躁。」賀蘭越不急不緩,「我若是真想與那上古妖獸攀親,又何必特地跑來知會你們?」
鍾易明:「那你是什麼意思?!」
賀蘭越沉靜道:「那日在簪花會上的情形,相信諸位也都看到了。」
另外三人聽到「簪花會」一詞,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偌大的謝府,那麼多大能前輩坐鎮,卻無一人察覺上古妖獸在場。不僅如此,對方還如入無人之境,輕易便將整個謝府的人都拖入幻境,讓他們在幻境中體驗了一把慘死的痛苦,之後又像沒事人一樣將他們放出來,行為實在囂張至極,讓人恨得牙痒痒。
原先他們只知道上古妖獸很強,但在簪花會之後,他們才對他的強大有了具現化的了解。
太強大了、也太危險了。
只要他想出手,恐怕整個修真界都無匹敵之人。
賀蘭越見三人神色複雜,這才不緊不慢地繼續道:「過去還有個封印能困住他,如今他已毀掉封印,聖魔又早死在六百年前,這世上已無人能制衡得了他。」
王梧鳩細眉微皺,覺得他這話說得不太對,但也沒有插嘴。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觀察他與蘅兒的關係。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他對蘅兒的態度……」賀蘭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很不一般。」
鍾易明冷哼一聲:「這還用看嗎?人家都要成親了。」
賀蘭越笑了一下:「這便是我要說的重點了。」
一直沉默的謝贄終於沉沉出聲:「這又是何意?」
「其實成親之事,是我提出來的。」賀蘭越掃視一周,一邊留意眾人的表情,一邊說道,「當時我能看出蘅兒不太熱衷,但次日她便改變主意了。雖然她並未透露太多,但我能看出來,此事的主導者應是上古妖獸。」
王梧鳩思索道:「你的意思是,上古妖獸對賀蘭蘅執意頗深?」
「諸位仔細想想,他擅闖簪花會、包括破除神山封印,源頭不都是為了蘅兒嗎?」
王梧鳩沉默一會兒,看他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你不會是想利用賀蘭蘅來對付上古妖獸吧?」
賀蘭越神色不變:「我正有此意。」
此話一出,鍾易明也震驚了。
「可賀蘭蘅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蘅兒的確是我的親生女兒,但她同樣也是上古妖獸唯一的弱點,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賀蘭越神色凝重,仿佛下了巨大的決心,「況且,我也會盡全力保護好她的。」
王梧鳩面露嘲諷。
說的冠冕堂皇,分明就是沒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也是,畢竟不是養在身邊的,能有什麼感情呢?
鍾易明:「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等他們成完親嗎?」
「不能拖到那時候。」賀蘭越搖頭,「據我推測,恐怕要不了多久,上古妖獸就會帶蘅兒返回神山。屆時,我們再想動手就很難了。」
王梧鳩眼神譏諷地看著他:「那你想什麼時候動手?該不會是在他們的婚禮上吧?」
「婚禮的確是最合適的時機。」賀蘭越說,「或許你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鍾易明與謝贄交換視線。
他們都很熟悉賀蘭越的行事風格。
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計劃了。
密室里一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思忖這一提議。
不知過了多久,王梧鳩突然開口。
「我不干,你們誰愛干誰愛干吧。」
鍾易明訝異地看向她t:「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看不出來嗎?有人滿口為了家族蒼生,其實不過是拿我們當衝鋒陷陣的棋子罷了。」王梧鳩冷冷地看向賀蘭越,「事不過三,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蠢事我絕不再犯,以後涉及上古妖獸的議事也不用叫我了,我們王家不會再趟這渾水。」
賀蘭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王家主可是怕了?」
「我當然會怕。」王梧鳩反唇相譏,「我可不像你,不僅不愛護自己的骨肉,還把他們工具用。」
上次王恕差點死在謝府,這件事一直讓她心有餘悸。
自那以後,她就清晰地意識到了上古妖獸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王梧鳩一向是個聰明人,尤其是在涉及王家利益時,她的腦子比誰都清楚。
只要不去招惹上古妖獸和他重視的賀蘭蘅,就算沒什麼好處,但至少也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但若一旦惹了他們,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王梧鳩想法堅定,不再與他們多言,轉身便走出了密室。
她一走,密室里的氣氛愈發壓抑。
又過了一會兒,謝贄也緩緩出聲:「賀蘭家主,老朽有心助你,然而實則有心無力。你也知道,我謝家秘術需要與天地神靈溝通,而上古妖獸本就是這世上最頂端的神靈……」
言盡於此,其中傳達的意思已然明了。
賀蘭越點頭致意,目送謝贄離開密室。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