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的是,是在下眼界短淺了。」
這時,小二進來上菜,飛禽走獸,幾乎擺了滿滿一桌,張業揚看著,好不容易忘卻的自卑又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我們只有三個人,沈姑娘不必如此破費的。」
墨香擺著碗筷,先一步笑說,「張公子莫在意,我家姑娘在府中時也是如此。」
「哦。」張業揚尷尬的笑笑,垂下頭撥了撥盤中的那塊脆皮熏雞,緩解尷尬。
沈安安睨了墨香一眼,同時又覺得這位張公子人品好歸好,就是性子是不是太敏感了些。
若是日後相處都要如此小心翼翼的維護著他的自尊心,豈不是會很累。
罷了,權勢養人,許等到日後做了官,不缺銀子時,就會漸漸好轉。
「公子吃酒嗎?」
張業揚連忙擺手回絕。
同她在一起怎麼能吃酒呢,萬一說錯了什麼話唐突了可如何是好。
況且,方才沈安安對江南的讚許又點燃了他死灰的心,就算是妄想,也總得要搏一搏。
「那公子何時啟程赴任?」
張業揚鼓起勇氣抬頭,同沈安安對視,可只要一觸及她艷麗的容顏,就心跳加快的說不上來話。
「還,還不知,應就最近三五日的事情。」
「哦,那麼快就要走了,」
沈安安垂頭執著筷子攪動著碗中蓮子粥,眼帘輕扇遮住了一雙清澈杏眸,似透著三分悵然。
張業揚胸口一脹,心好似被狠狠揪起,他身子前傾幾許,迫切真摯的望著對面的嬌俏女子。
「沈姑娘,在下有話想對你說,其實我……」
沈安安抬頭笑吟吟的看著他,清凌凌的眸子輕閃隱著期待,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
「哎,沈姑娘,好巧。」驚喜中帶著詫異的聲音突然響起,截斷了張業揚沒出口的話。
沈安安聽到這個聲音,笑著的臉倏然陰了下去,冷冷的睨向了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李懷言吊兒郎當的身影露了出來,站在雅間門口滿臉笑容,眸子在屋中輕轉一圈,掃過張業揚時,面色明顯一頓,唇角下沉了沉。
沈安安都要懷疑這一世自己是不是和李懷言這個冤種有什麼糾葛,怎麼到哪都能遇上。
晦氣!
「墨香,關門。」
墨香立即走上前。
她伸手拉門,李懷言似笑非笑的一轉身子,直接抵上了門框,目光朝身後掠去。
墨香擰眉,正想呵斥他讓開,一股冷厲陰沉的目光卻突然朝她射來,令她瞬間如芒在背,深寒的冷意爬上了整個背脊。
壓迫又極其危險。
她手不由自主的鬆開,抬眸。
然後轉身迅速回了雅間,站在了沈安安身後。
李懷言噗呲一聲笑了起來,一臉看戲的神色。
張業揚自然認識李懷言的,當即起身,又擔心旁人誤會了他同沈姑娘,污了人姑娘清譽,忙離開桌案,走的遠一些。
「李公子。」
他拱手行禮。
李懷言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身子一側,露出了他身後的人。
墨香立即垂下頭,小手緊攥著沈安安衣袖。
四皇子方才的神情太嚇人了,不知道還以為她關個門觸犯天條了。
張業揚想沖蕭淵行個禮,可觸及他陰鷙冷凝的目光,就如棉絮堵住了嗓子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隱隱覺得,四皇子好似一直都不怎麼待見他。
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蕭淵眸子掃過沈安安,最後在張業揚身上定住,面無表情,可極具壓迫性的目光卻讓張業揚連頭都不敢抬。
沈安安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眯了眯眼。
又是這死出!
她氣的不行。
只要不如意,他就擺臭臉,好似全天下都欠他銀子,沒一個人對的起他似的。
也不知他又在哪裡被咬了一口,來這撒狂犬風。
她是不是和這狗男人有仇,不然他次次壞她好事。
她牙關緊咬,冷冷的目光瞥向蕭淵,裡面都是惱火,她張口剛想說什麼。
蕭淵不疾不徐的聲音卻率先響起,如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攥住了她的脖子,讓她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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