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當即決定,「那就明日吧,你陪我一起去趟香覺寺,把下聘之日定下來。」
「好。」沈安安答應下來,在沈夫人院子裡又坐了一會兒,就回了海棠園。
一進屋子,墨香左右張望了幾眼,立即輕手輕腳合上了房門。
沈安安偏頭看了眼她,有些好笑的問,「這是怎麼了,有什麼悄悄話……」
一封信突然遞在了沈安安眼前。
看著上面的小小落款,沈安安喉中的話戛然而止,又給吞了回去。
「哪來的?」她接過信封,並沒有立時打開。
「張公子使了銀子托人送進來的,那婆子老實,不敢聲張,悄摸找到奴婢給的。」
沈安安聞言忍不住側目,張業揚竟會使銀子給她遞信?
他如今不是在酒樓做工換取的食宿嗎,哪來的銀子?
想著,她將信打開,端正漂亮的小楷映入眼帘,她一目十行掃過,就團成了一團,交給了墨香。
墨香立即拿了炭盆,將信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被火蛇吞噬。
「他說,朝廷下了文書,讓他三日內啟程,前往江南任職。」
信中並沒有說別的,只是告知了他不日即將離開。
張業揚是十分有分寸的,即便這封信落在了長輩手中,亦沒有逾矩之處。
可沈安安知曉,他是在等她的回信。
「怎麼這麼快,不是還有半個多月呢嗎,也太突然了。」
沈安安去了軟榻旁坐下沒有說話。
「墨香,你覺得張公子怎麼樣。」
「才華人品皆可,最重要的是他家世背景簡單,能遠離京城,可以給姑娘想要的自由,讓姑娘回心心念念的江南。」
「你說的對。」沈安安牽起唇角笑了笑。
「若是順利,來年春日,應就能陪伴祖母左右,承歡膝下了。」
她起身朝書案走去,墨香立時上前侍奉筆墨紙硯。
沈安安寫的內容和張業揚那封一樣內斂,只是告知她明日要去香覺寺上香,給大哥定下吉日。
墨香將沈安安的墨跡吹乾,小心翼翼的折起塞入信封中。
「姑娘放心,奴婢明日一早一定送到張公子手中。」
「嗯。」沈安安應了一聲,疲憊的吩咐墨染備水洗漱。
屏風後,水霧裊裊,沈安安躺在溫度適宜的浴桶中,纖細修長的雙臂搭在桶沿,舒服的閉上眼睛。
瑩潤白皙的小臉在水霧的蒸騰下隱隱泛著紅,不施粉黛卻宛若朝霞映雪。
自重生以來的種種心結在今日隱隱有釋懷的徵兆。
慶幸那些她覺得苦的日子,往後不會有了,她想要和美圓滿的一生。
可突然又覺得,世上好像從無完美之說。
她想,就算張業揚同上一世的蕭淵一樣,她一個人,攥著萬貫嫁妝,也能將日子過得很好。
所以改變的不只是旁人,還有她自己。
——
翌日,天剛大亮,沈府的馬車就出發了。
香覺寺距離京城有一段距離,要早早出門才能趕上午時之前的卦簽,都說越早越代表心誠,佛祖才會保佑。
今日去上香的也不止沈府一家,接二連三有不少馬車相繼往同一方向奔去。
沈安安半合著眼靠在車壁上,一臉的困意,頭不時往下輕點,沈夫人好笑又疼惜的扶著她的頭靠在了自己肩頭上。
沈老夫人慣來懶散,連帶沈安安也養的懶些,在往常,這個時辰沈安安一定在被窩裡睡得香甜。
沈安安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忠叔駕車很穩,沒一會兒她就真的睡了過去,等在醒來時,馬車已經停在了山腳下。
馬車外隱隱傳來沈夫人的寒暄搭話聲。
沈安安坐直身子,輕捶了捶有些發酸的後頸,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和沈夫人站在一起的那位……貌似是長公主。
她惺忪睡眸頓時睜大了些,混沌跑了一半,立即開始在人群中搜尋。
想著她不該如此倒霉吧,來上個香都能遇上那誰?
杏眸在人群中轉了一圈,最後只掃見了立在馬車旁的凌氏兄妹,再無旁人,心情才好了些。
沈夫人的嬤嬤快步朝馬車走來,對沈安安說,「姑娘,夫人說,要與長公主同路上山,您也能和華笙郡主做個伴。」
沈安安朝華笙郡主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正好收到對方友好的笑容,也回了一笑。
「好。」她放下車簾,整理了下妝容衣著,在墨香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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