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棠心不在焉地聽著,她看著崔杜衡手中玉佩上偌大的「崔」字,心底的話脫口而出:「崔家在青州還是永安?」
崔杜衡一時不察,也脫口而出:「永安。」
他猛然回神,看著李沙棠危險的目光,悻悻改口:「崔家祖宅在青州,而且誰說我回崔家了?」
李沙棠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語裡的生疏和客套,她微眯著眼,老神在在地聽著崔杜衡的解釋。
崔杜衡卻閉口不言,他摩挲著白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到底說不說?」李沙棠已經不耐煩了,她能這麼容忍崔杜衡,純是看在兩人這些天建立的信任上。
若是他再不說......她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休怪她不客氣。
崔杜衡放下玉佩,眼裡忽而盈滿笑意。他眯眼瞧著藏在陰影處的李沙棠,溫聲道:「你先往前走些。」
待李沙棠走到光亮處,崔杜衡能看清她面頰上細小的絨毛時,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轉身在自己的行李里翻著。
李沙棠抿唇盯著這一切,只覺得心跳愈來愈快,快到她有些不舒服。
於是她又惡聲惡氣地開口催促:「你能不能快點!」
「藏得有些深,你等等我......」
寢居昏暗,燭火搖曳,將他的背影拉得修長。
李沙棠看著那黑漆漆的,不斷搖晃的影子,又懶得催他了。
她兩眼一放,開始神遊天外。
「找到了!」忽而響起的叫聲把李沙棠嚇一跳,她瞳孔緊縮,怔怔盯著崔杜衡,腦子裡還嗡嗡響。
「你怎麼了?」崔杜衡一邊把竹製請柬遞給李沙棠,一邊狐疑地看著她。
李沙棠搖搖頭,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方才發呆被他嚇著了,於是動作兇猛地打開請柬,一看又傻眼了。
請柬裡頭只有一句話: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引用杜詩的一句話,落款是閒雲居士。
李沙棠知道閒雲居士,他是天下第一書院白雲書院的創始人,曾教導無數寒門庶族登上仕途,乃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人。
更重要的是,她阿娘曾拿閒雲居士的字帖讓她臨摹,這請柬上的字跡不似作偽。
「我應先生之邀,前往白雲書院教書,此後大抵落居於此。」崔杜衡盯著李沙棠,誠懇道。
李沙棠一下反應不過來,只得佩服地看著崔杜衡。
她知道這人學識高,卻沒想到他學識深厚到可以為人師表了!阿娘最想要
這樣的孩子了。
崔杜衡沒想到李沙棠竟用這種熾熱的眼光看著他,他一時錯愕,耳朵尖不由得燒起來,「殿下怎麼這般看我?」
說完他就驚覺不對,一下只觀察著李沙棠的反應。
李沙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她自個兒也知曉。但崔杜衡從沒那樣叫過她,她心底有些慌亂,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後,她才幹癟癟地笑道:「阿兄千萬別騙我,若不然......阿妹可是會傷心的。」
白雲書院落座於青州,崔杜衡應當沒有騙她。
李沙棠掐著手心,暫且按下心底的慌感,決定再信他一次。
畢竟自己也騙過他一回,他都沒計較,她更不可能計較他這一回的欺騙了。
崔杜衡鬆了口氣,他瞥過窗外的天色,笑道:「既然事情弄明白了,阿妹便先回去吧。」
他難得說幾句俏皮話,李沙棠看了他一眼,決定給他一個面子。
她順著木窗開著的縫隙,又幾步跑了回去。
崔杜衡盯著李沙棠離開的背影,緊握的手指悄悄地鬆開。他的手心早已布滿濕漉漉的汗水,滴滴汗水黏在手心,讓人極為不適。
他盯著手心的汗水,眼裡含著不解和疑惑。
她害得他愈發病重,他不過騙騙她,還讓她享受了一段自由的日子,這已經夠地道了。
他為何會心虛呢?
*
翌日一早,李沙棠在被窩裡迷迷糊糊地打滾時,她恍然聽見婢女們的議論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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