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棠大駭,她一把拿過玉佛,盯著高曉曼,顫聲問道:「這是在哪兒找到的?」
高曉曼顫著嘴,用極低的聲音回道:「肖勇那廝的屋裡!」
說完,她還回頭看了蕭夫人一眼,生怕被她聽見,讓本就破敗的身體雪上加霜。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收拾好神色,朝著蕭夫人走去。
那廂蕭夫人已經在咳血了,她幽幽盯著崔杜衡,雙唇翕合許久,就在即將出聲的那一刻,她聽見一個小姑娘說道:「您中毒了。」
她恍惚看去,就見那個小姑娘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您中毒了,中毒不淺,但我能治,不過您頂多再多三年壽命....
..」
李沙棠字字句句地說著,她忽視周身眾人的眼神,盯著蕭夫人,字字泣血:「您願意治嗎?」
高曉曼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拉開李沙棠,低斥道:「我知你心中不好受,但你不能胡來!」
李沙棠笑,她盯著高曉曼的眼睛,緩聲道:「我們賭不?我治好蕭夫人,你便把你腰間的刀贈與我;我要是沒治好蕭夫人......」
「你便拿這把刀殺了我。」
「你瘋了!」高曉曼被氣笑了,「你明知我不能殺你......」
「現在不能殺,不代表以後不能。」李沙棠笑得毫無溫度,「賭嗎?」
高曉曼回過味來,她眯眼看著李沙棠,忽然道:「你認出我來了?」
李沙棠冷冷道:「你才發現嗎?師,父!」
高曉曼盯著李沙棠,終是笑道:「你長大了。」
說罷,她摸了摸腰刀,終究嘆道:「也罷,你意已決,我也不攔你,你自便吧。」
李沙棠抿唇,轉而看向蕭夫人,問道:「你要治嗎?」
蕭夫人目光掠過崔杜衡,轉而看向李沙棠,柔柔笑道:「小姑娘願意醫治,妾身感激不盡。」
李沙棠點頭,她看了圈圍繞的眾人,淡聲道:「我先帶蕭夫人上樓治療了。」
店主人恍惚點頭,他正準備抱起母親,不料這個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一個橫抱抱起他母親,幾步躍到二樓,踹開一個房間門,隨後關上。
他木木地看向高曉曼,毫無感情地稱讚道:「您徒兒,還挺厲害的。」
高曉曼認同地點點頭。
*
二樓,屋子裡。
李沙棠叫了盆熱水,將蕭夫人的手浸泡在內,逐步消解鳳仙花汁。待到花汁消融,她這才舉起蕭夫人的手,細細打量著。
蕭夫人的手指泛著青黑,唇畔也有些紫青,不過口脂遮掩了一二,平日裡倒看不出來。
「你這樣多久了?」李沙棠指著蕭夫人青黑的兩處,凝神問道。
蕭夫人撫著額頭,似在追憶:「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找了很多名醫來看,他們都束手無策,我們也就認命了。」
說到這兒,她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逐漸暗淡下去。
李沙棠抿唇,這個症狀......跟她阿娘好像,只可惜等她研究出治療方案時,她阿娘早已不行了。
「還能救。」李沙棠安撫道,她轉身從房裡搜出紙硯筆,草草磨完墨後,在紙上飛速寫著。
寫完後,她將宣紙遞給蕭夫人,囑咐道:「你叫人按這個方子抓藥,一周後就能見效。」
蕭夫人瞥過紙上的字跡,龍飛鳳舞、凌厲灑脫,倒是意外的好看。而且上面的幾味藥......竟能混在一起。她垂下眼,笑了笑,謝道:「妾身在此謝過殿下了。」
李沙棠動作一頓,她倒沒想到,高曉曼竟對蕭夫人信任至此,連教過她的事都與蕭夫人說。
高女俠不是一貫看不上她這個徒弟嗎?她每次來軍營里教自己時,不是黑紗覆面,就是戴著儺面,生怕被自己看見真容似的。
「動作要快、力道要重!別跟個小姐似的磨磨唧唧,再這般慢,以後出去別說是我的徒弟......」
明明連名字也不願與她說,還說什麼出門不要報師門,她報哪門子的師門!
「曼曼腰間的那把刀,於她而言意義深重......」猶豫了會兒,蕭夫人還是說道,「殿下若不嫌棄,妾身可以拿出更鋒利的腰刀來酬謝殿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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