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棠盯著高曉曼,不言不語。
高曉曼輕笑一聲,「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別不知好歹。」
李沙棠依舊跟頭倔虎一樣,只直勾勾地盯著。
高曉曼無奈投降,「給你透一句,跟南蠻有關。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個虎蠻子!」
李沙棠這才道:「在胡魯巷的路校尉家裡發現的。」
高曉曼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正想起身走人,忽而想起什麼,繼續坐穩道:「還有什麼要問的?」
李沙棠嘴唇蠕動許久,終是問道:「你那日為何不告而別?」
她那天站在大槐樹下,從熾日等到黃昏,只等來阿爹趕來的一句:「別等了,她不會再來了。」
李沙棠知道高女俠是一陣抓不住的風,可她沒想到,高女俠走之前,竟連個風聲都沒透給她。
高曉曼垂著眼,腰間空蕩蕩的,瞧著竟有幾分冷寂。
「你覺著我為何回去軍營?還一待就是五年?」許久後,高曉曼突然開口。她盯著李沙棠,眼底似含著絲絲恨意,「你可以去問問你爹,要是沒有我,他能不能這麼快組建隴右軍!」
李沙棠到隴右時,只有六歲。她們全家三口人,配著五個隨從,拿著黃澄澄的聖旨,在荒漠裡白手起家。
她那時太小了,只記得阿娘日益消瘦的臉龐,和阿爹逐漸滄桑的面容。
但她清晰地記得,就在一年後,阿爹和阿娘的面色都好轉了不少,但二人的關係就是在那時候淡的。沒多久,兩人就分居了,空淨也開始登堂入室。
而她,隨後不久也遇到了一個願意教她武藝的「奇人」。
「難不成......」李沙棠艱澀說著,「我們到隴右的第二年,你也來了?」
高曉曼忽而笑了,她瞧著李沙棠,語調悠悠,「是啊,無聊時順手教你武藝。」
李沙棠沒有講話,她怔怔盯著桌面,稚嫩的臉上還藏不住情緒。
她在怨她,怨她毀了她的家。
高曉曼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她立即起身,快步離開房間。卻在跨過門檻的那一瞬,她聽見自己的小徒弟說道。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不是這樣的人。」李沙棠頓了頓,繼續快速說著,「蕭夫人只有幾年壽數了,你以後要是沒處去......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收留你。」
高曉曼唇邊溢開一抹笑意,她沒回話,只是離開的步子稍稍慢了些。
*
幾日後,他們一行人便準備行囊,即將離開平溪鎮。
李沙棠不想整理行囊,便溜達到崔杜衡的住處,敦促他快些收拾。她一踏進院門,就見院裡的婢女隨侍被清空,只剩他住的那間房窗門緊閉著。
她眼珠子一轉,悄悄打開一扇窗,一下翻了進去
——然後與崔杜衡大眼瞪大眼。
「你怎麼老是喜歡翻窗?」崔杜衡面無表情瞪著李沙棠,「下次請走正門,謝謝!」
李沙棠訕訕笑著,隨後小退一步,目光又瞟到崔杜衡的書桌上,那裡放著一張密密麻麻的宣紙。
「這紙上寫了什麼?」李沙棠指了指宣紙。
崔杜衡瞥著宣紙,順手拿給李沙棠,「肖大俠自殺案和楊家村沉屍案都結案了,兩個案子是連在一起的。」
李沙棠細細捧讀著,她越讀,眼裡那股得意勁兒就越發明顯。
案件要溯源到二三十年前的楊家案,楊家祖宗是本朝與南蠻的混血後代,他腦子很是機靈,於是成了為富一方的大富豪,還在楊家村建了座大庭院。
可因著楊家人異於本朝人的長相,楊家村人常常在背後議論他們,誹謗他們是外地來吸血的妖鬼,把他們楊家村的運勢都吸走了,這才創下潑天富貴。
本來雙方相安無事,最多有點齷齪,但無傷大雅。可惜有一年,楊家村大旱,顆粒無收,眼見著村民即將餓死,村長把牙一咬,決定干一件大事
——帶領楊家村的青壯年,殺光楊家人,奪財換糧食。
經歷過那一晚的青年,後來都三緘其口,被問煩了,甚至會咒罵楊家人被河神詛咒,失了財運,這才招此禍事,河神之說也因此流傳出去。
可楊家村人都沒想到的是,楊家還有一個寄養在姑父家的小兒子,因為貪玩晚回去了幾日,便面臨著舉族覆滅的困境。
他一個十歲小兒,無父無母,姑父生怕他把晦氣傳回來,不准他進門。姑姑奈何不得,又自身難保,便也不要他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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