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別人一樣端坐於上,卻不顯威嚴,清俊眉眼透著春風般的柔意,顯然比某個偽君子更有潤如玉的氣質。
她有些怔神。
*
白雲書院,石子路上。
「那小姑娘呢?你把人家送到馬車上,然後提步就走?你們不再說會兒話?」盧山長看著自家老成的侄子,恨鐵不成鋼道。
他侄子心情很不好,不太想理他,於是敷衍道:「不然呢?我再給她唱首離別曲?」
盧山長長吁短嘆:「你現在還小,長大後你要還這樣,以後就找不到媳婦了!」
崔杜衡面色青黑,「不用找,不想找,不會找,老師別想太多!」
盧山長輕嘖一聲,懶得點撥這小子,只盼他再吃點苦頭,讓他知道「忠言逆耳利於行」這幾個字怎麼寫!
*
隴右,夜空如洗。
李初雄挖出樹下深埋的陳釀,開了三罈子獨飲。
這偌大的李府只剩兩個老僕,其餘都被他調去隴右服侍小姐了。
他先是慢慢喝著,幾碗下去還自語著味道幾何。可沒過多久,隨著一罈子見底,他越喝越快、越喝越急,喝到後頭,夜空出現重影,明亮的鐮刀上浮現一位仙女。
她高高站著,雲鬢高疊、綺羅珠履,清冷的容顏映著抹月光,輕輕悠悠地朝他飛下來。
李初雄下意識接住她,下一刻又立即放開她,只默默端著酒碗,像個知錯能改的孩子般,垂著頭,斂著眉,老老實實地認錯:「我不該喝酒,不該認人不清,不該送阿棠去永安......」
仙女立於原地,眼神清淡。
他突然崩潰起來,一個鐵骨錚錚的大老爺們,抱著頭蹲在地上痛哭:「可我更不該失去你!」
仙女低頭望著他,不說話,也沒有動容。
李初雄猛地站起,他伸手抱向仙女,急急嚷道:「梓音!你回來吧梓音!我們像以前那樣,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他話音還沒落下,懷裡的仙女便隨風散去,化作一片清輝。
第18章 崔三歸京(修)你會來看我比賽嗎?……
三年後,花滿樓頂層。
大堂的熱鬧仿佛與這裡無緣,有著二樓的過渡,三樓曲徑通幽、鳥語花香,用那通天財力硬生生造出了一個空中樓閣。
「喲!這不是縣主殿下嗎?」陸文軒搖著摺扇,輕蔑的視線掃過李沙棠身後的一群人,尤其在陸飛鴻身上停了停,「您又帶著您那堆狐朋狗友來樓里玩兒呢?」
陸文軒是陸家主家的小兒子,自小在永安橫著走,三年前點花魁時卻遇上了李沙棠,到手的花魁就這麼飛了。
陸文軒惱怒極了,自此與李沙棠結下了單方面的梁子。
「殿下做事,何須你來管?」陸飛鴻上前一步擋住李沙棠,眉眼微挑,睨著陸文軒,「陸伯父給你布置的任務,你完成了?」
陸飛鴻雖是國公之子,卻沒有陸文軒這個陸家小兒子尊貴,兩家關係全靠陸飛鴻他爹舔著臉維持的。
陸家家主雖看不上陸飛鴻他爹,對陸飛鴻本人卻是十足的欣賞,常常叫陸文軒向
他學習,還叫陸飛鴻幫忙管著陸文軒。
陸文軒恨陸飛鴻,比恨李沙棠更甚。
「怎麼?我做事什麼時候還要你來管了?」陸文軒揚眉,抬手就要往陸飛鴻身上打去,卻猛地被一個勁瘦白皙的手給握住了。
這雙手修長漂亮,指腹帶著厚繭,握住絲綢軟錦時,還發出了輕微的磨搓響聲。
陸文軒渾身一抖,他眼睜睜地看著李沙棠從陸飛鴻身後走出,她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腰間佩刀,眸光在陸文軒身上轉了圈,隱隱笑道;「他管不了,那我來管?」
在國子監被胖揍的記憶瞬間上涌,陸文軒下意識後退一步,隨後清清嗓子,故作不屑道:「本公子今兒心情好,就不與你們計較了,本公子先走了!」
隨後他收回摺扇,三步作一步,迅速下了樓梯。
「還以為是個什麼厲害角色呢!還不及咱們都尉一根手指頭!」
「就是就是!咱都尉一開口,那陸公子不就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李沙棠身後的禁衛軍們哄堂大笑,待他們笑夠了,她這才看向一旁的引路婢女,眨眼笑道:「還望姐姐繼續帶路。」
她生得英氣,身姿又利落挺拔,就這麼專注看著婢女時,竟叫婢女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婢女拍拍臉頰,隨後沖李沙棠微微躬身,將他們帶進三樓最深處的一號包間。
待他們入座後,一群輕紗薄縷的嬌俏婢女們在連廊間來來往往,或手捧玉盤,或輕提玉壺,游魚般飄進包間裡,為包間帶來無數女兒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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