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穗費力的將水裡泡著的人往岸邊拖著,這人像是泡了很久海綿,格外的沉。吳過起身走到喬穗另一側,主動扛起了重的部分:「我來拖上身吧,你去水裡把它腳抬出來。」
吳過體質有了很大的增幅,喬穗自然也不推脫,踩進了水裡:「你到底怎麼了?總覺得你現在情緒越來越差,你自己感覺到了嗎?」
吳過很輕鬆的抬起了上半身,往岸邊一點點的退去:「就這麼明顯嗎?」
他僵硬的活動著臉部肌肉:「我也不知道,是遊戲影響的嗎?我總覺得特別不安,越靠近吉樹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可能是在怕你們過不了遊戲吧,也許等你們通關出去之後我就好了。」
喬穗擔憂的看向他:「那之後呢?我們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遊戲裡,你怎麼辦?」
吳過裝作滿不在意的:「得過且過唄。其實仔細想想也行啊,在這裡不愁吃不愁喝。唉,沒事啦,人活著不就是圖一個穩定嘛。」
有吳過的搭手,水裡的人被輕輕鬆鬆抬到岸邊,它身上穿的衣物總有些眼熟。
吳過將它翻了個面,還未完全翻過來,他也只是瞄見了面部,便立刻鬆開了手,大驚失色的沖向虞一珞和大娘的位置。
「虞一珞快過來!離那阿姨遠一點!她不是真人!」
喬穗在他鬆手的那刻,便立即上前,撥開了剛搬離水面這人臉上的碎發,是個年老的女人,面容和一直陪同進行遊戲的大娘相差無幾。
吳過已經抓上了虞一珞的手,硬生生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後。
虞一珞驚呼:「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了?」
吳過完全黑了臉,全身緊繃著,一邊戒備的盯著大娘,一邊拉著虞一珞慢慢後退:「你身上這麼多疑點,我早該想到的,怎麼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喬穗總覺得其中還有疑點,出言勸誡道:「吳過你先冷靜一下,這事我們還要好好商量一下。」
吳過一直緊繃的情緒,在此刻完全爆發開來:「歲歲你別動!你就在那別讓那身體跑了!我這就帶虞一珞過來!」
大娘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眼見著吳過他們越退越遠,著急的想要上前解釋:「孩子你在說什麼?我真的是……」
「你別動!你現在還想害誰?!」
如果是對一個正常世界的人來說,這話說的太直接,也太嚴重了,喬穗看著大娘呼吸急促,急的快要落淚,有些不忍心:「吳過這說不定是陷阱呢?你先別激動……」
「沒錯!這個阿姨的出現就是陷阱!歲歲你還不懂嗎?這個遊戲是沒有下限的啊!它就是利用了我們每個人家裡都有母親,所以才設計出這麼一個角色來降低我們的防備心!」
「它就是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困在遊戲裡!一點一滴的吞噬我們的生命力來為這整個遊戲進行滋補!說句難聽的,這個遊戲完全就是把我們當肥料來看!」
豆大的淚珠從大娘帶有皺紋的眼睛中落下:「你冤枉我了,我真不是你說的那樣。孩子,你真的冤枉我了。」
吳過冷笑一聲:「行,你說我冤枉你,那你告訴我,你平時不玩遊戲的對吧?怎麼會在零點莫名其妙申請這個遊戲的內測?」
大娘的聲音顫抖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本來就只是在家的!是你們告訴我的啊!說我進遊戲了,我不知道啊!」
「這個你說你不知道,你總知道自己的基本信息吧?你家住哪?你叫什麼名字?這個身體和你一模一樣你又怎麼解釋?為什麼林大哥跟你一個組,就莫名碰到戰友了?在廚房,你給他的真的是醋嗎?為什麼他一喝完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這些你全都不知道嗎?!」
大娘的臉龐已然濕透,她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拂去臉上的淚水,眼淚卻像止不住一樣不斷掉落下來。
她驚慌於吳過不斷冒出的問題,手足無措的想要追上年輕人不斷和她拉遠的距離,剛挪動兩步就又停在原地,像是想到了吳過制止她腳步的話語。
大娘委屈極了,卻又不像剛進遊戲時那般著急。
她嘴唇顫抖著,一時間沒說出話來。面對著吳過的質問,仿佛只是聽見了叛逆期孩子說的傷人話一樣,只有難過,只想辯解清楚。
大娘的身體也開始顫抖,卻也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了,只是默默的流著淚:「我叫王翠萍,我要孩子要的晚,今年小孩才快成年。我家裡還有個老伴,年紀比我小几歲,家裡都靠我撐著……我是真人,我真的是……」
她的悲傷還在不斷傾瀉著,說到句尾時,呼吸急促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河岸邊,吳過已經帶著虞一珞走到喬穗身旁,大娘和他們隔著的距離不遠,卻又一直沒有主動拉近距離。
吳過將虞一珞推到喬穗懷裡:「你們先過河,快去找到吉樹通關。」
虞一珞看著大娘像是又老了許多,傴僂著背在原處默默哭泣著,面色猶豫:「那她……」
吳過板著臉,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她:「不能心軟啊虞一珞,在遊戲裡,心軟的代價是致命的啊!你學學歲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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