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不走。」他揪起跪在地上的太醫,打掉他的官帽,呂宣趕忙命人去攔,可太子簡直力大如牛,眾人都攔不得。她呆滯坐著,淚眼婆娑看著發瘋的大兒子,如同木偶般一動不動,因為她知道他胡鬧不了多久。
果然沒過一會兒,太子就開始渾身抽搐,左腳絆右腳的走了幾步,跌倒在地上,開始口吐白沫。
好好的孩子因為被人打壞腦袋,就得了這羊角風的怪病。他當不了太子,呂宣知道,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當下一任帝王,夫君封他為太子,只是可憐他罷了,等夫君把他的原配妻兒接回來,他們遲早要讓位的。
呂宣性子柔弱,但是不傻,她什麼都知道。她跑過去抱住兒子,看著他抽搐不停的嘴角和猩紅的雙眼。「是娘嫌棄自己丑。」她抑制住哭腔道。
「不……不……」太子艱難吐字道。
太監宮女們這才敢把倒在地上的太子抬回宮殿。
「太醫,起來吧,等會兒回去這羅篩上的幾塊馬蹄金都拿走吧。」
「謝娘娘,謝娘娘。」太醫不停磕頭道。
太醫見娘娘脾氣好,又斗膽建議可以拿繩子綁在躺椅的扶手上,這樣不會下意識的亂動,免得造成誤傷。
呂宣笑了笑說不用,眼睛一閉就好了。當年在敵軍首領的床上,被侮辱時,她就是閉著眼一動不動,熬過一天又一天,直到夫君殺了進來,直接砍死了那個人的頭顱,她才能獲救,她已經殘花敗柳之身,里里外外都髒了。現在弄乾淨點,體面。
太醫的手法很好,比行刑差吏好太多了,於是對疼痛感到麻木的呂宣只是聞到了一股臭味和焦味。
撒上止血藥粉,塗上一層厚厚豬油脂,再撒上一層香灰和草木灰,最後再用紗布裹起來。
一旁宮女們都瞥過臉去不敢看,而太醫為了不讓娘娘再受第二遍苦,烙得極深。
「娘娘好了。三天內不要拆開,三天後微臣來替娘娘換藥。」
「多謝。」呂宣裹著紗布的臉上想艱難扯出一絲笑容,但是她感覺左邊臉都僵了動不了。
太醫領賞完出去了,呂宣又道:「你們都退下吧,除了皇上,太子和靈兒都不要他們進來。」
「是。」
烙完上藥,第二次換藥的時候再割掉一些腐肉,之後每三天換一次藥,前前後後等一個月,她怕她的樣子嚇壞小兒子,已經把剛剛五歲的孩子送到別處宮殿照顧了。
晚些時候她被攙扶回到床上,吃了一點水,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到了半夜忙於政事的穆衛祈才姍姍來遲。
「宣娘,宣娘。」他坐在她床邊輕喚了兩聲。呂宣太累了,已經睡著了。難得一次沒有回答夫君的問話。紗布壓住了她的鼻樑,讓她呼吸不暢,以至於不得不微張著嘴喘氣。
穆衛祈聽著她短促又重的呼吸聲,輕輕嘆了一口氣。他這輩子誰都不欠,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兩任妻子。
從前他壓根不愛也不在乎呂宣,如今卻動了惻隱之心,可惜在他心中的重量,呂宣依舊抵不過他的髮妻原配南玉錦。
他已經打算好了,等到了年底就把阿錦
和妹妹他們接回來。到時候讓呂宣出面,自願辭去皇后之位,眾臣也不會有異議。他封她為貴妃,讓兩個兒子封去南方做王。
床上,呂宣感覺到那份熟悉溫暖,不由得貼上他,攀附他,喊了一聲「夫君」,只是一聲不由自主的輕輕夢語,穆衛祈卻當她醒了,叫了幾聲不應之後,把絨被毛毯掀開,呂宣突然被凍得一哆嗦,立馬醒了,紗布纏著眼睛,她不清,但是身邊殘留的淡淡艾香味,告訴她夫君來了。
「抱歉,我睡得太沉,不知道夫君來了。」她臉僵住了,做不了表情,只能低著頭,咬著嘴唇表示她知道錯了。
「三月祭祀,你以皇后身份參加,但是等阿錦來了,這後位和太子之位……」穆衛祈皺著眉頭說道。
呂宣心裡一陣酸澀,但立馬道:「翼兒這幅樣子,當不了太子的。靈兒,性子也呆滯,當不了的,我也當不了皇后。一切都聽夫君安排。」
「嗯。你同意就好。」
我怎麼不敢同意,呂宣心裡苦笑道。她拿起掀開的被子往穆衛祈身上蓋,「天還很涼,夫君不要凍著了。」
「對了,以後不要叫我夫君,阿錦會不高興的。」
「我……那,好的……陛下。」
「阿錦眼裡容不下外人,她性格清冷剛硬,她來了以後,你也不必見她。」
「我懂,我這個醜樣子,怕也會嚇著她的。」呂宣懂事的回應道。
穆衛祈瞧她這副懂事的樣子便道:「你可要什麼賞賜」
呂宣慌忙搖了搖頭道:「不要,我不要金銀財寶,我什麼都不要。就是求陛下,我的弟弟年輕不懂事,看在我死去父親和兩個哥哥份上,陛下……我和孩兒什麼……」她的話還沒有說話,穆衛祈就打斷了。
「朕知道了。」他平靜回道,雖面上雲淡風輕,但是心裡卻怪不好受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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