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祖上是武官發家,祖父曾功至國公,到崔衡父親這一輩,都走的文官路子,不溫不火,只有崔四繼承了祖上榮光,十六歲上戰場,先後任途州沂州刺史,戰功赫赫,前不久才從邊關回來,深受天子信任。
如今崔家的顯赫,大半要歸功於崔競。
崔衡從小就崇拜四叔,也沒少因為調皮被他教訓,看到他比看到親爹還害怕。
不說崔衡,就是圍在他身邊這些年輕人,又有誰沒聽過崔競威名,此時一個個都成了鵪鶉,老實地站在一邊。
孟取善攔在兩個好友身前,好奇地看著這位傳說中的崔家四叔。
她也聽家中祖父和父親說過,崔家最有出息的就是崔四叔。
孟取善還以為崔四叔是個驍勇善戰的武將,定然長得剽悍雄壯,一臉絡腮鬍子,沒曾想,這位崔四叔雖然身量高挑精壯,卻有張俊朗非凡的臉,一身野氣的俊俏,長得與侄兒崔衡有些像……不,應當說,崔衡和他四叔長得像。
不過,崔衡的俊朗還帶著幾分稚嫩,崔四叔卻是個成熟的男子,崔衡和他一比,就像是屋裡的家貓和山裡的豹子。
崔競沉著臉教訓侄子,在場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孟取善在盯著他看。
訓完侄子,崔競看向閣子裡受驚的幾個小娘子,對上一雙圓溜溜的黑亮眼睛。
「二娘?許多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我是你崔家四叔。」崔競看向孟取善,一改方才教訓侄子的冷臉,露出溫和的笑來。
孟取善感覺站在背後的兩個好友在激動地拉扯她的衣服,也不知道她們的意思,低頭行了個晚輩禮:「崔四叔萬福。」
第2章
「今日都是我家這小子不對,讓侄女兒受驚了,等回去定然讓他登門謝罪。」
崔競掃一眼閣子裡打碎的杯盞,招來酒樓小廝:「給幾位小娘子換一間清靜的閣子,點心飯食原樣上一遍,再添幾道時令瓜果,都記在我帳上。」
孟取善忙說:「四叔,不必了!」
崔競笑笑:「不用和四叔客氣,你們幾個小女孩繼續玩吧,我將這小子帶走了。」
他雖然看著臉上帶笑,卻有種說一不二的氣勢,雷厲風行安排好,很快把崔衡和一群垂頭喪氣的小郎君帶走。
換了個閣子,面前擺了流水般的糕點菜品,幾個小娘子激動得臉都紅了。
方才大氣不敢出的王七娘拽著孟取善的袖子:「二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崔衡他四叔呢!他長得可真高,拎著崔衡像拎一隻小雞崽子!」
「是呀,不愧是在外打仗的武將,他一出聲,我都不敢抬頭了,幸好他教訓的是崔衡不是我們,不然我都要嚇死了!」宋三娘也撫著胸口心有餘悸說。
孟取善被她們兩個逗笑:「崔四叔哪裡就那麼可怕了,人和善愛笑的,還給我們點了這麼多吃的呢。」
「你就看得到吃的,真是饞嘴貓兒!」宋三娘捏了捏孟取善軟綿綿的臉。
「哈哈哈你們剛才看到崔衡那樣子了嗎,被他四叔踹了一腳,真是活該!怎麼不多踹他幾腳!」
王七娘拍掌慶幸:「這下好了,至少崔家還有長輩能管管崔衡,這樣二娘你嫁到崔家也不至於被他欺負沒處說理了。」
宋三娘反駁:「也不是這麼說,到底是叔叔,也不好一直管侄兒屋裡的事。」
見孟取善又拿了個果子開始吃了,只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她們說話,宋三娘好笑:「你倒像是在聽別人的事似的,一點也不著急。」
孟取善給她們一人分了一個果子:「事情都沒發生,急什麼呢,以後如何,哪是現在就能說準的,不如先吃飽喝好。」
。
崔競將一群喝醉鬧事的少年訓老實了,全部打發走,又回到酒樓里,進了自己先前喝酒的小閣。
他的好友孟大郎還在等著他,見他回來,便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你那侄子惹什麼事了,我聽著好像是和小娘子吵架?」
「小孩子鬥嘴罷了。」崔競坐下,端起方才的酒杯喝盡杯中酒。
孟大郎又為他斟上一杯,笑說:「你看他還是小孩子,他可是都要成親了,你這個叔叔還沒個著落呢。無爭,你也這個年紀了,先前邊關戰事頻繁無心成家,如今調回梁京,總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吧?」
崔競倚著憑几,一條腿搭在榻上,不見方才在一群小輩面前的嚴肅端正,疏懶笑道:「幾年不見,沒想到孟適山干起說媒行當了。」
他又抿了一口酒,忽然皺眉,低低吸了口氣。
「我還不是看你孤家寡人太可憐,我如今是有妻有子萬事足……」孟大郎看他皺眉,反應過來,「你是因傷退下來的,傷養了這麼久還沒好?」
崔競不答,把杯中剩下那口酒也悶了,擺擺手表示不說這些。
孟大郎又問:「調回京中也好,養養身體,你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是去兵部還是?」
崔競只說:「看宮中旨意吧。」
孟大郎:「你心裡肯定有數,瞧你這麼謹慎,多少年兄弟了也不透露點口風。」
崔競為他倒酒:「你今日是請我喝酒還是來打探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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