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孟惜和過來的另一個侍女阿荔嘆氣道:「二娘胃口真好,若是大娘也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孟取善也嘆氣:「要是我能替大姐吃就好了。」
姐姐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未嫁時,大姐也是能陪她踢一上午毽子的,還跟她一起爬過樹翻過牆,喜歡偷偷吃零食,愛笑又喜歡養花,有什麼秘密都會跟她說。
可是自從嫁人這兩年,姐姐變化越來越大了,尤其是最近,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有許多事壓在心裡,對她也開不了口了。
孟取善常聽人羨慕姐姐嫁得好,那樣優秀的夫婿只守著她一個人。難道這就是嫁得好麼?她都不開心,哪裡好呢。
孟惜和到下午才醒來,孟取善看她神色迷茫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輕喚了她一聲,親手扶她起來。
幾個侍女見她終於醒了也很高興,芪官說:「我這就去端藥。」
阿荔也忙說:「我去要些熱水給大娘子梳洗。」
孟取善沒讓阿荔動手,自己接過帕子給姐姐擦了蒼白的臉,又讓她坐起來,幫她重新挽起散掉的頭髮。
「姐姐,你有什麼難事不願意和我說嗎?」
「我沒有什麼可以幫姐姐嗎?」
孟惜和回神,看妹妹還帶著點稚氣的臉,終於從剛才的噩夢中清醒,她喃喃說:「圓圓,你好好活著,姐姐就滿足了。」
她不肯多說,看到芪官端來的藥,問:「這藥是?」
「是觀中的道長給姐姐配的,我和芪官一起看過了,都覺得不錯,特地向道長多求了幾副藥,姐姐回去也要記得喝。」孟取善說。
孟惜和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能猜得到這藥究竟是誰給她配的。可她又不好把這種事和妹妹說,只好不露異樣地喝了藥。
「我沒事了,天色不早,我們快些下山吧。」
她急急忙忙要走,孟取善以為她是擔心回去晚了被婆婆怪罪,便讓人拿來披風,替姐姐裹了,攙扶著她出門去乘轎子。
太清觀一間放滿了藥的廂房裡,信思探頭探腦對裡面的人說:「芳信師叔,人已經走了。」
芳信搗藥的動作停了停,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有個十三四歲的小廝跑過來,笑呵呵地問:「郎君?您找我啊?」
芳信瞟他一眼:「又跑哪裡玩去了,半天不見人影。」
小廝招風嘿嘿笑:「您平時又不使喚我,還讓我自己一邊玩去,真是世上再好沒有的主子了!」
芳信不和這個滑頭貧嘴,吩咐說:「你去打探下林府的消息,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招風問:「哪個林府?」
「還能是哪個林府,林相府。」芳信說。
招風笑說:「林相府啊,不知道郎君想讓我打聽什麼,不過我最近聽說了一個關於林府郎君的消息。」
他整日到處跑,長了對招風耳,出了名的消息靈通,芳信也不驚訝。
「說來聽聽。」
招風說:「林府那位詩畫雙絕,又出了名潔身自好的才子林御史,據說納了妾室呢。」
這位俊美的探花郎,當初不知是多少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他後宅里那些事,是某些好事之人最喜歡盯著的。本來是個小事,納個妾室,誰家沒有,可到他這就不同了,許多人私底下都在議論。
芳信咚咚搗藥,嘴裡發出一聲哼笑。
招風覺得郎君這笑得有些怪,又聽他說:「原來是這樣,夫婿納妾,氣得不吃不喝覺也不睡,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搗藥的咚咚聲加重了會兒,氣不順又說了句:「何至於此?就那麼喜歡他?」
招風瞧他手背上用力搗藥鼓出的青筋,小心問:「您說的誰啊,是不是……」
「閉嘴,自己一邊玩去。」芳信沒好氣地把人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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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惜和把不放心的妹妹送回孟家,又轉道回林府。
不出意外,早有人等在門口,她才進門就說婆婆要見她。
孟惜和一旦走進這座精緻的大宅,整個人仿佛就被一根鐵針撐起了脊背,收斂起所有在親密之人面前的放鬆和虛弱。
「母親。」她如同往日般溫婉。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兒早就回來了,你是他的妻,不早早回來照看他,還要他等你嗎?」林夫人臉色沉沉。
「是兒媳考慮不周。」孟惜和微笑說,「我今日是想去太清觀求子嗣,為顯虔誠才逗留許久,誤了時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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