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讓陳福忍不住哆嗦起來,這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我是她爹,爹打閨女怎麼了?啊!」陳福話音剛落,脖子傳來刺痛,玻璃碎片避開了動脈靜脈,扎到了肉里。
「老天讓你這種人渣做她親爹,是給你機會,讓你好好待她,可你不中用啊。」
於耀陽收回碎片,若無其事地吹著上面的血漬,一雙利眸上下掃視著陳福,似乎在尋找下一次扎哪兒好。
陳福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隻狂躁的野獸,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毫無招架之力。
此時他的心情,就像極了當年如棠母女面對他時的恐懼一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弱勢群體根本沒有逃跑和翻身的機會。
第90章 一切盡在掌握中
陳福打如棠娘倆時有多痛快,此時就有多害怕。
角色調換後,他在更強大的於耀陽面前卑微的就像是螻蟻。
「如棠,你救救爹啊,我是你爹!」陳福不敢再跟於耀陽說話,哀求地看向如棠,這一看,陳福心咯噔一下。
如棠就像是變成了遙遠的神祇,高高在上的看著他,面無表情,不悲不喜。
陽光透過窗欞,不均勻的撒在她的身上,給如棠鍍上一層金光。
陳福在疼痛中恍惚的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在陳福遙遠的記憶里,如棠也曾跟個糯米糰子似的,小小一隻,對著他笑眯眯的伸出手,讓他抱抱。
可從什麼時候起,父女倆的關係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或許是第一次動手打她,也可能是在他動手幾次之後——
陳福恍惚間,有那麼一刻是後悔的。
卻不是後悔自己打老婆孩子,他只是後悔,不該貪圖於耀陽給的彩禮多就把如棠嫁給他。
村里還有別的人家,願意出200、300的娶如棠,他要是挑一個軟弱點的男人把如棠嫁過去,那就沒有人給如棠撐腰了。
那麼多男人想娶如棠,他幹嘛挑了個最能打,也最混不吝的呢,搞得他現在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如棠這個不孝女宰割。
陳福的表情千變萬化,心事都寫在臉上,不需要說出口,如棠也能感覺到他在想什麼。
於耀陽也看出來了,正想再給這老頭噶兩刀,肩膀上多了只細白的小手。
「耀陽哥可以了。」如棠示意於耀陽退後,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她來處理。
「你想要我的彩禮是嗎,可以。」如棠冷冷的說。
陳福大喜過望,不顧身上的傷還在流血,直接站起來,伸出手就要拿錢。
「但我有個條件,你跟我們進城,跟我娘把離婚手續辦了。」
「什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陳福臉色大變,暴跳如雷,剛硬氣了一秒,眼角餘光看到於耀陽在擺弄鏡子碎片,瞬間成了啞雷。
「咱們老陳家就沒有離婚這一說,傳出去豈不是要讓鄉親們看笑話?你娘歲數也大了,離婚後你讓她怎麼活?」陳福聽他的兄弟們說過女兒要讓他離婚的事。
但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在陳福看來,男人哪怕是到了60那也是一枝花,女人過了30就是豆腐渣,離了婚的女人就像是喪家犬,郝梅那個懦弱的性子,根本不敢跟他離婚。
而且陳福也習慣了有老婆伺候的日子,郝梅做家務有一手,勤快又利索,他出去鬼混,郝梅就跟個男人似的在生產隊玩命的賺工分,農忙時,他出去賭錢,郝梅也能回娘家找她兄弟過來幫忙。
能幹活又聽話的女人,陳福可不想放走。
而且他知道,郝梅跟如棠感情好,如棠非常在乎她娘,只要郝梅在他手裡,如棠少不了要貼補家裡。
「我娘的事不用你管,我現在是通知你,這個婚必須要離,不是徵求你的意見,你的想法對我們母女來說,不重要。」如棠用談判的口吻對陳福施壓。
「你住院沒給衛生所錢,衛生所早晚會找上門來,你想讓鄉親們看你笑話?還有,你誣衊耀陽哥是強姦犯的事,我們如果告訴警察,你也不會有好結果,你現在跟我娘離婚,我給你錢,你還債還能賭錢,我也不會去局裡舉報你。」
如棠說別的時,陳福還不太在意,可是聽到「賭錢」兩個字,心就開始刺撓。
這幾天忙著躲債,兜里一分錢都沒了,不能玩牌,實在是太痛苦了。
他的表情落在如棠眼裡,更是加深了諷刺。
她娘對這個家幾十年的付出,都抵不過賭局的吸引來的大,如棠真想讓她娘看看陳福此刻的嘴臉,同情渣男就是不幸的開端,以後這老渣男就算是落魄到要飯,那也是他活該。
「你想清楚了,離婚就能擁有一切,不離婚,你只能是進去了,造黃謠,怎麼也得關你一年吧?」如棠故意胡說八道,反正老法盲聽不懂。
聽到要關一年,陳福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上次他因為賭博被教育了幾天,那幾天對他來說都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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