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循不是單純的六歲孩子,他父親生死不明的這兩年,他見了太多陰暗的東西,面臨過刁難,也面臨過背叛和追殺。
因此一看松墨的神色不對,他就猜到了什麼。
謝循肩膀一縮,就跪在了地上,聲音怯怯道:「我,我現在就擦。」
雙手毫不猶豫伸進了幾乎能割手的冷水中擰乾抹布,小心擦起了堂屋的地板。
這木地板還是夏天的時候,為了方便鳳綿在地上翻滾而鋪上的,入了冬後就沒再擦拭過,頂多掃掃乾淨,因此擦拭起來也不容易。
李嫂見狀驚訝,剛想說什麼,就和松墨的眼神對上。
到底是從北走到南的人,李嫂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一看松墨眼神不對,立刻就閉上了嘴。
與此同時,屋內的祝喬也被林清弦吩咐了幾句。
祝喬點點頭,緊張地抱著兒子,等待著接下來的風暴。
鳳綿也乖乖地趴在祝喬的肩膀,心中同樣緊張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鳳綿緊張地呼吸都放輕了,下一刻就聽見家門被人嘭一腳踢開。
哐當的聲音讓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林清弦和松墨對視一眼,假意不知,滿臉憤怒走了出去。
「什麼人。」
「林相公,得罪了,我們這是……」
「追拿朝廷要犯,例行搜查。」
縣衙的官兵跟著一塊進來,他們都是認識林清弦的,賠了點兒笑,試圖對林清弦解釋什麼,但他們連話都沒說完,就被為首幾個穿著暗藍色衣服的鐵甲衛打斷了。
林清弦眉頭一皺,「在下清風學院學子,我們這沒有朝廷要犯。」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給我搜。」鐵甲衛壓根不買清風學院的帳。
林清弦也早就料到了,這些人來自京城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指使,又怎麼會在乎他一個小小的秀才,他也不過是做做姿態而已。
「慢著,家裡有女眷。」
「那就讓她出來,站到一邊,否則休怪我們誤傷。」
林清弦對李嫂說了一聲,李嫂點頭,進去把抱著鳳綿的祝橋叫了出來。
祝喬低著頭,站在林清弦身後,抱著鳳綿的手有些發抖。
林清弦接過鳳綿,小聲說:「別怕。」
祝喬點點頭。
鐵甲衛的目標是六歲的小太孫,對鳳綿這個還不滿一歲的小兒只是看了一眼,對林清弦等幾個大人甚至連第二眼都沒多看。
「啊——」堂屋那邊響起孩子的驚叫聲。
鳳綿抖了一下,連忙看向堂屋,露出了焦急害怕的神色。
謝循!
林清弦的手掌按照鳳綿的後腦勺,一把將他壓回自己肩膀上,不讓他暴露在那些鐵甲衛眼裡,眼神也是分外冷沉。
「大人,這裡有個五六歲的小孩。」
「帶出來!」
謝循就這麼被人拎了出來,然後被扔在了院子的地上。
他臉上都是惶恐害怕,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那是家中的小僕,只是一個孩子,不可能是什麼逃犯。」林清弦出聲道。
鐵甲衛哼了一聲,壓根不搭理他,目光冷冷地看向謝循,上前幾步抓著謝循的頭髮把他的臉抬了起來,隨即動作一頓,皺了眉頭,把人扔回了原地。
「大人?」
「老五,過來捏捏臉。」
有個鐵甲衛立刻上前,在謝循的臉上狠狠一通捏,捏得謝循痛叫出聲。
鳳綿牢牢被他爹按壓在肩膀上,想要回頭看也回不了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謝循痛苦的叫聲讓他響起了可怕的回憶。
【乖寶別怕,易容丸能改變臉部骨相,他們發現不了的。】系統忙安慰道。
「可是謝循一定很疼。」鳳綿在心裡對系統說道。
系統啞了聲,它知道乖寶一定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頓時討厭起那些鐵甲衛來,要不是它不能直接出手干預,現在就想把那些人挫骨揚灰了。
林清弦察覺到了肩膀上的濡濕,料想兒子一定是哭了,果然聽見了細小的啜泣聲。
他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的冷芒。
他既做了虐待小僕的主家姿態,就不能一而再地阻攔,否則會讓人瞧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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