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最後只剩一座孤零零的皇位寶座，什麼都沒有。

他嘴角滴落一縷猩紅的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別走……」

「阿暮，我求你……」

大殿上一片混亂，葉暮雪怔怔看著雲易。

「阿姊，別看了！」趙瑜琉一邊護著她，一邊牽著葉暮雪往外走。

宮殿外面就有馬，只要他們逃出這裡，就夠了！

第31章 橋歸橋，路歸路

葉暮雪收回目光，她腦海里閃過很多，他的溫柔、他護住她的時候，他求她別走的低微。

葉暮雪看不透，也不想再看。

終是轉身狠下心，沒有再往回看，跟著趙瑜琉離開。

「阿瑜，你的人撐得住嗎？」

兩個人跨上馬，身後並沒有多少追上來。

新皇遇刺，宮殿裡面一片混亂廝殺，並沒有多少人管的上他們，別說還有趙瑜琉的死侍在撐著。

「阿姊，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你。」趙瑜琉似乎對京都的路很熟悉，帶著葉暮雪很快就在一處的地方躲起來。兩人換了一身衣裳，將馬匹留在另一處，又轉了幾道彎才在京郊的一個偏僻的茅屋裡面落腳。

從前一直都是阿姊在保護他，登基之後，他其實是想當一個昏君的。可阿姊走後，只覺得山河皆是她，若他做不好的話，阿姊一定很傷心。

他那時候，甚至偷偷在想，如果真的當了一個昏君，阿姊會不會回來幫他？

可他不想，於是哪怕他當不了一個好皇帝，也努力地把每一件事情做好。

他擺脫不了太后，也在慢慢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為了，下一次簡單阿姊的時候，好歹能聽到她誇他一句。

他還是讓她失望了。

以後，他再不會讓葉暮雪受任何委屈。

在小屋落腳後，趙瑜琉就讓葉暮雪去休息。他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就端上了兩個小菜上來，飄香的味道很快勾起葉暮雪的食慾。

從皇宮裡面逃出來，他們一直都在換地方躲著追兵，早就飢腸轆轆。

「這是阿瑜做的嗎？阿瑜當真是長大了……」葉暮雪嘗了一口，味道並不是很好，好歹能夠下口。

「阿姊，我才剛剛學，你多吃點飯，以後我會好好改進的。」

他傻笑著，葉暮雪低下頭，眼底一片酸澀。

她的阿瑜啊，明明是天之驕子，怎麼現在住在這種地方。他那雙手，現在竟然還要親自下廚。

如果當初她聽了太后的話，沒有輕信雲易，沒有告訴他一切，現在局勢會不會不同？

「阿姊，這幾天我們先住在這裡，等外面風頭過去了，我們再出城。」趙瑜琉從外頭進來，脫了頭上的草帽，把手頭這幾天要用的東西交給葉暮雪。

現在整個京都全都處於警戒狀態，雲易發了瘋一樣到處搜尋他們的身影。好在他們當天逃出去的時候換了幾個地方和衣裳，繞了不路才回來，這地方偏僻，除非他們現身，否則不可能找到。

可是他們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一旦去街上補給，很容易被搜出來。

葉暮雪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也不知道汐兒如何了，雲易會不會用汐兒逼她現身呢……

應當不可能……他留她在宮裡，不過是為了懲罰她。她逃出來，對雲易來說應該也無關緊要。

只是他們身份在此，追殺亂臣，是應當的。如今他們手上也沒多少人，翻身是不可能，應當過幾天出城就不是問題。

葉暮雪嘆了口氣，她想起那天大殿之上，雲易為了擋了一劍，讓她留下來的時候。

他對她，是否有一點點感情呢？

葉暮雪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足夠了，一點點對她來說，已經足夠。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他們之間，各不相干！

第32章 我給過你機會

幾日之後，京城街市上面對他們的搜查已經鬆懈很多。

城門的檢查也少了很多，趙瑜琉手上所剩無幾的人分散從四處城門離開，甚至特地有幾人故意暴*露身份，吸引他們注意，好讓他們能儘快出城。

果不其然，他們混在商隊裡面，因為扣留很久，商隊人多，沒有仔細盤查，葉暮雪與趙瑜琉很快過去。

一直吊著的心忽然松下來，兩人出了城門，相互笑了一下。

葉暮雪回頭看了城門一眼，唇邊帶笑，卻不及眼底。高興之餘，心裡還是放不下。

哪怕現在她與雲易之間隔了太多，她還是放不下。

這份永遠屬於她的，就讓她一個人永遠唱著獨角戲。

「阿姊，你想去哪裡？我記得從前你說喜歡江南煙雨，蘇北風光。現在我們兩人一身輕，不如去那裡遊玩？」

和商隊分開之後，兩個人買了兩匹馬，還沒定好方向。

葉暮雪想了一下，露出一個笑容，歪頭道：「先去漠北吧，我在江南待了很久，現在想去看看長河落日。」

其實她是覺得，江南一帶經濟脈絡都是以江城為主，那一帶肯定都是雲易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