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愛你

他端著那青白素淨的小碟沒說話，支著下巴坐在床榻旁邊，看著小女人又撿了一顆蜜餞，然後才站起來端走。

「哎！我還沒吃夠……」到底是皇家貴女，哪怕是在民間住了三四年，也還知道矜持，原本急了的話音慢慢變小，最後眼巴巴地看著雲易。

「什麼？」雲易把藥碗和小碟放好在桌上，轉頭笑吟吟地看著她。

適可而止。

葉暮雪素來明白這個道理，偶爾任性一回，知足即可，不可貪心。

她放好枕頭，準備重新入睡。

「臣妾沒說什麼，皇上您聽錯了。」裝模作樣，這後宮待的多了，她從小就會。

當個空殼皇后，她最懂得。只要溫婉大方，不爭不搶，不喜不悲，她就是最好的皇后。

「明天再吃，晚上不要吃太多甜食。」雲易走過來，好笑看著忽然安靜下來的女人。

沒吃成糖果模樣有點委屈，可愛得緊。

「皇上現在該走了吧？」她仰頭看向雲易，明媚的眸中已經看不出多少情緒。

隱藏情緒的本領，越發高了。

雲易氣笑了，「你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也沒管葉暮雪想說什麼了，見她放下了枕頭，自己也過來脫了外衫，反應極快地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葉暮雪瞪大了眼睛：「你做什麼？！」

雲易扯開嘴角，樂得看她炸毛的樣子，「朕同皇后睡在一塊兒，有問題？」

「可是……可是我病了，我會傳染給你。」她一時話都說不清，連稱呼都叫錯。

雲易大手攔在她腰間，人已經被他吃得死死的，「你病得更重的時候都是朕陪著你睡得，那時候朕都沒有染病，現在你燒都退了，朕會再染病？」

葉暮雪推了推他堅硬的手臂，這男人什麼反應的沒有，索性放棄。

聽到雲易說完這些話，想起夢裡的那些，臉上又有點發燙。

莫不是被雲易抱著睡，她才夢到那些吧。

試探的聲音小心響起：「你說的，是的？」

雲易低沉了聲音，放在葉暮雪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嗯。」

以後，她病了，他都會陪著她。

不會再像這次一樣，扔下她不管。

緊緊地把人圈外懷裡，呼吸落在她耳後，雲易親吻她小巧玲瓏的耳垂，落下一句聲音小的她聽不到的話。

對不起……

「你說什麼？」

雲槿在他們入睡的時候，已經把殿內的燭火剪滅，落下床邊的圍帳。

黑暗中，感覺特別靈敏，仿佛是切實聽到什麼話，可是又明明什麼都聽不到，葉暮雪索性問出來。

胸膛前溢出一聲輕笑，雲易在她耳邊低沉道：「我說，我愛你。」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在平靜的夜裡輕輕淺淺。

葉暮雪並沒有回應他，雲易也沒有讓她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相擁，有些話，他們心裡都清楚，不必多說。

「睡吧。」

「嗯。」

身側的呼吸聲重新平穩，葉暮雪忽然睜開眼睛。

月光透過窗紗的琉璃透進來，落在雲易容顏上，溫潤如玉。

她見過雲易怒時的眸，有時凌冽透著寒氣，有時怒火中燒似乎下一刻就會掐住你的脖子。此刻合上眼眸，乖巧得像個孩子，她頭一回見。

手指在他俊逸的面容上臨摹，唇邊溢出一抹淺笑。

她貪戀了十幾年的男子，說一見鍾情也不過分，畢竟那時候從寒水裡被他救起來，全身都是被他的氣息包裹著。她以為她遇到了她的太陽，感受到全世界的溫暖。

但如果長得醜了，這顆心也不會落在他身上。

她輕輕湊了上去，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她偷偷親他，第一次。

如蜻蜓點水，她心滿意足。

「如果你早一點，早一點點對我說那句話，可能我會徹底淪陷。也會大大方方回應你一句，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