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緊緊地抓著不放，可是她力氣沒有男人大，最後人牙子收回腳，她直接撲倒在地上，絕望哭泣。

路口許許多多這樣的小孩，他們身後插著一根草，等著被賣。

有些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自己賣自己，成為奴籍的話，還能有口飯吃。

還有些是被父母親戚賣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賣了兒女，興許大家都有條活路。

可是賣的人多，買的人少。

人牙子個個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情況怎麼樣，能被挑中的都算是幸運兒了。

大部分是像小女孩這樣求著被收，但沒被收的。

溫靈也沒覺得這些人牙子狠心什麼的，人牙子也不是聖母，他們也得賺錢養家餬口。

只是貧民窟的入口就是這樣了，還不知道裡面會是什麼樣的人間煉獄。

溫靈只是站在路口，就能感覺到整個貧民窟都散發著瀰漫不散的怨氣。

甚至都不是沖天的怨氣，是不甘心的怨氣。

這裡人應該是活著的時候被折磨得太久了，就算變成鬼，也不敢有太大的怨氣，只是濃濃的不甘心。

至於不甘心什麼呢？

不甘心明明是人，卻連富貴人家的畜生都不如地過完了一生嗎？

第57章 威武將軍的後人

顧宸染見溫靈一直盯著那個哭著求賣身為奴被拒絕的小姑娘看。

還以為她是於心不忍，提醒道：「我知道這些人很可憐，你是想幫助他們，但千萬不要直接給銀兩，

不然這個小女孩不但護不住銀兩，還可能因為被人盯上丟了性命，

還有這些人在極端貧窮的情況下，看到有一個發善心給銀子的人，就會把這個人團團圍住討要銀兩，

之前就有想要善心名號的小姐，到這邊來施捨銅板，被蜂擁上來的人圍住，最後銅板沒有了，這些人還把她身上和馬車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給搶走了，

那位小姐不但沒有得到善心的名號，反而還壞了名聲，後來只能遠遠的嫁離京城了。」

溫靈並沒有直接給銀子的打算，但在聽完顧宸染說的話後，還是覺得驚訝。

她是活了上千年的言靈沒錯，但是她一直被供奉在廟堂之上。

會來供奉她，向她許願的人，肯定是帶著善意來的，許的都是一些美好的願望。

就算有保佑自己偷了東西別被抓這種離譜的願望。

但是像這種赤裸裸接觸面對人性的事情，幾乎是沒見過。

溫靈若有所思。

她曾經聽過師父跟她說過的話，想要成為真正的神仙，想要順利飛升，必須知道真實的人間是什麼樣的。

所以，這會不會就是她上輩子修為早就已經滿了，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沒有飛升動靜的原因？

那她在灰飛煙滅後，再穿來這個世界重新做人，會不會有更深層次的用意？

溫靈搖頭：「我沒有打算直接給他們銀子，放心要幫助他們，我有另外的方法，

我會一直盯著她看，是因為她明明命格不錯，應該出生在權貴之家，不應該淪落至此才對。」

顧宸染並未在意：「可能是因為家道中落？很多前朝皇室宗親，旁系後代一代不如一代，最後不是比普通人還不如？」

溫靈搖搖頭：「不對，她不是家道中落的，她應該是富貴命才對，我看她命宮上蒙上了一層黑氣，應該是被人害了。」

顧宸染這才微微挑眉：「難道這又是一個被調換的真假千金？會有這麼多巧合嗎？」

說實在的，在大戶人家，想要調換小孩是非常難的事情，那全是心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長公主這樣全身心的信任駙馬，然後被駙馬背刺成這樣的就更少了。

倒是今天跟著溫靈一起出門的小發，也就是被判結黨營私斬首，然後全家流放的楊瀾。

為了方便，不管在家還是外面，統一叫小發了。

之前她的身體不好，被溫靈分派了一些在王府的閒散活計。

這段時間喝了溫靈調配的滋養她先天體虛的花茶，身體好了很多，可以出門了。

正好今天聽音被派去萬事屋了，今日隨身跟著就是小發。

小發聽他們討論這個小女孩，也仔細看了看。

她忽然出門：「咦，奴婢看這小姑娘怎麼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