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裡,突然這麼炸出來一聲,嚇了裴行川一跳,他迷惑地看向萬山朗,只看見那人坐在地上也沒有起來,背對著自己鼓搗著什麼 ,肩膀一抖一抖地不知道在幹什麼,不時還傳來兩個氣音。
「?」裴行川遲疑了兩秒,放下手頭的書,「不會受不了打擊哭了吧。」
也對,現在的萬山朗相當於重新經歷了一次當初天塌下來的痛苦。雖然他後來在自己身邊時,也沒見有過情緒崩潰,但難保不是偷偷藏著掖著。
裴行川忽然有些侷促起來,眼睛放在哪裡都有點不太好。摸摸自己的書,又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抽紙,往他那邊挪了挪,「……喂,你沒……」
萬山朗倏地抬頭,努力想憋著,結果還是沒繃住,瘋了一般扶著床邊笑得停不下來。
這操蛋的生活過得他自己都想笑,他都不敢想,剛才要是看都不看直接把袋子給了裴行川,今晚就不用睡這張小床了,天台的晚風更涼快。
「爺可真牛逼哈哈哈哈我服了啊!怎麼想的呢?這該死的預感該死的趙小小啊哈哈哈哈哈我要殺了你哈哈哈哈。」
「……」裴行川安慰的手僵在了半空,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滿臉通紅,踉蹌起身撈起換洗的衣服鑽進了衛生間,捶胸頓足又爆發了新一輪的狂笑。
「之前的腦外傷沒造成神經損傷吧?」裴行川也不確定了,當即拿過手機發消息給趙小小,問上次複查的結果。
十分鐘後,萬山朗洗完澡看到趙小小說明天帶他去醫院檢查腦子的消息,又在衛生間裡寫了八篇小作文,打字罵了他二十分鐘,腿都站酸了才出來。
外面的燈還開著,因為他磨蹭得太久,裴行川靠在床頭看書已經看睡著了。
過低的空調冷風吹得萬山朗一激靈,他回神,搓了搓胳膊,悉悉索索上了床,輕手輕腳膝行著往裴行川那邊爬去。
床頭暖黃的燈光籠罩在床上,映出裴行川屈折起的小腿,睡衣衣袖滑落小臂,在極刁鑽的光線角度下,顯出過分瘦削的線條。他胸口還抱著本攤開的小說,這麼個半靠窩在那裡的姿勢,看著很不舒服。
萬山朗怕驚醒他,動作極其小心,完全忽視了他背後還在閃爍著紅光的攝像頭。
從直播間裡看,萬山朗從衛生間出來後,視線就沒離開過裴行川。他悄悄湊到裴行川面前,歪頭看他是不是真睡著了,低聲喊道:「裴行川~你睡著了嗎~裴行川?」
彈幕:
【蕪湖,要整點新奇的嗎】
【是我想的那樣嗎是我想的那樣嗎?(蒼蠅搓手)】
【別的直播間都關了誒,他們忘記關了嗎】
【沒到下播時間習習就睡著了,小萬估計忘記了還有攝像頭這回事】
【萬山朗你要幹什麼??離裴6遠點!】
【我擦,我現在又期待他會做什麼,又害怕他真的會做】
【做裴行川!】
【快做!】
【水煎!水煎!水煎!】
晚上十點十五,夜色漸深,這房子並不隔音,走廊上偶爾還有笑鬧的情侶走過,萬山朗甚至隱約能聽見他們在聊些什麼。
直至拖沓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房間裡安靜到能聽見裴行川平穩的呼吸聲。目光描過他頭髮散亂下來,半遮住的眉眼,萬山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氣息。
連續喊了這麼久裴行川都沒反應,確定他真睡著後,萬山朗按捺住翹起的嘴角,立即退下床去箱子裡把裝藥的袋子翻出來倒在床上,再次爬上床,湊到裴行川的邊上心安理得地給他的手上藥。
「哼,這下他肯定不知道我給他上藥了。」萬山朗得意地想:「真好,面子裡子都有了。」
在空調房裡晾久了裴行川的手有些涼,比他的要小兩圈,修長如玉,指骨捏著還挺軟。萬山朗用沾了碘伏的棉簽小心塗抹磨破露肉的地方,撕下食指關節上纏著的創可貼,將傷口消毒後換了個新的貼上去。
靜謐夜色裹著這一隅的安寧。看著他凝眉認真的樣子,直播間裡猖狂聊黃的彈幕都沉默了。
半晌,有人終於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對不起我心真髒】
漸漸地,懺悔滑跪的彈幕越來越多:
【萬山朗你這、給我整不會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倆嗑三個頭】
【好純愛的飯(嚼嚼嚼)】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前面的叉出去】
【嗚嗚,純愛小狗戰勝一切】
【我哭死,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都很好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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