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朝並未立刻作答,作出了沉思的姿態,下巴微微抬高了些,目光饒有興味地在謝妄身上掃。她從未想到自己的勝利持續得這樣久,謝妄拋棄了那些牙尖嘴利的高傲姿態,恭恭敬敬地在她面前俯首稱臣,這讓朝朝實在快意非常,她的笑容都要壓抑不住。
其實已經壓抑不住了,她嘴角都快要翹到天邊了,好在謝妄始終垂著腦袋,並未瞧見。陸朝朝收了幾分笑意,開口:「唉,你除了娶我?還能怎麼對我負責呢?你堂堂謝大人、謝家二公子當然覺得娶別人姑娘家是對別人的恩賜似的,可我偏不想嫁你,我是公主,身份尊貴,不必圖你謝家的門楣。至於你,我就更看不上了。」
她輕哼了聲,繼續說:「這樣吧,你日後得聽我的話,如何?」
她更細地解釋:「我說東你不能往西,我說什麼話你都要贊同,不可以反駁,不可以唱反調,更不可以陰陽怪氣地諷刺我,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陸朝朝一面說著,一面在腦海中想像著支使謝妄,謝妄任勞任怨的樣子,驀地一陣笑出聲來,像銀鈴似的。
謝妄低頭聽著,答應得很爽快:「可以。」
陸朝朝覷他一眼,將信將疑地說了一句:「那你現在學聲狗叫給我聽聽。」
謝妄聞言抬頭,那張疏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無理的要求。
謝妄看著陸朝朝,陸朝朝不甘示弱地同他對視。
她就是故意作弄他,眉目里的狡黠一點不藏,明晃晃地擺在她好看的眼睛裡。
她的眼睛大而瑩潤,像嵌了兩顆天上星子,忽閃忽閃的,叫人心裡無端發癢似的。謝妄喉頭微哽。
二人僵持許久。
謝妄實在做不來這種事。
陸朝朝搖頭:「果然,你根本就做不到,唉,算了吧。」
謝妄神色微動,終於緩緩啟唇,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音節:「汪。」
他的語調平緩而冷淡,其實和狗叫一點也不像,甚至也沒什麼滑稽的意味,平淡到好像他說了一句哦。但想到是那個目中無人的謝妄,朝朝不由捧腹大笑。
一剎那,陸朝朝丟了自己身為公主的矜貴,只記得大笑,笑到前仰後合,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她深吸了口氣,快要站不住,拍了拍謝妄的肩,而後順勢扶住他的肩膀,一面笑一面「夸」他:「謝縝之,沒想到你學狗叫還挺有天賦的嘛。」
她靠得近了,身上幽微的香氣一陣陣地往他鼻腔里鑽,像夢裡他嗅過的氣息。若是再稍微側一側頭,便能看見她的紅唇白齒。
謝妄身形僵住,因著她的靠近,也因著她諷刺的笑。
他此生從未做過如此丟人現眼之事。
他的心已經沉到谷底,臉色也難看至極。
陸朝朝當然瞧見了他的臉色,她鬆開手,止住笑意,見好就收。
「行了,你還有別的什麼事嗎?沒有的話,退下吧。」她笑得眼尾都紅了,有些零星的淚花,用白皙的指腹擦去。
謝妄往後退開一步,冷冷道:「臣告退。」
陸朝朝看著他背影步履匆匆離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誰會想到呢,驚才絕艷的謝縝之學狗叫。
千福殿中,崇光帝將方才的一幕盡收眼底,露出了一個欣慰的表情。
「你說,朝朝和縝之是不是很般配?」他問林順。
林順笑說:「這是自然,昭陽公主與謝大人郎才女貌,登對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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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妄一路心情極差,始終冷著張臉。
千山與萬山二人也不知方才發生什麼,只都靜默不敢觸他霉頭。
沒想到待回到謝府,還有令謝妄更不高興的事。
林嬌邀了一位姑娘來府上做客,說是做客,其實是
為謝妄相看。
林嬌也不想如此操心,可她這小兒子一點不省心,靠他自己定是要孤獨終老,只能她多費些心思了。
林嬌叫住謝妄,道:「縝之,你回來得正好,你替我陪柳姑娘去園子裡走走。」
謝妄正欲發作,林嬌當即扶住額角搖搖欲墜得模樣:「哎喲,我這頭痛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落下的毛病,改明兒得讓程大夫來看看。」
謝妄只好咽下話頭,看了眼那位柳姑娘,很不情願地應下,引她往園子裡走。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壓根不理那柳姑娘,沒片刻功夫已經把園子走了一圈,柳姑娘一路在他身後追,跑得有些氣喘吁吁,好容易見他停下,如釋重負,還未及開口,便聽謝妄說:「逛完了,柳姑娘請吧。我還有些事情,失陪。」
謝妄如此不加掩飾,柳姑娘也明白他的意思,自覺尷尬沒趣,索性往林嬌那兒道了別,走了。
謝妄回到明心堂,心裡帶著氣地坐下,還在想陸朝朝竟讓他做這種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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