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這回可學聰明了,他才不扔,只把白瓷瓶收進衣袖。若是待會兒公子又改主意,他直接拿出來。
萬山追上謝妄的腳步,出宮的一路上,謝妄步伐飛快,萬山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臉色更是難看。萬山想了想,還是本著侍從的準則開解道:「公子,您別生氣了。」
謝妄睨他一眼:「我何時生氣了?」
萬山:「……」
您攬鏡自照,看看您的臉色再說呢?都陰沉得要下大暴雨了,還沒生氣呢?
但他是一個合格的侍從,他要順著自家主子的話說:「好的,您沒生氣,是屬下會錯意。」
謝妄:「知道會錯意就閉嘴。」
萬山閉了嘴,只沉默地一路小跑,跟著謝妄出了宮。謝妄登上馬車,心道,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陸朝朝並不知道謝妄去而復返,她看著章安瀾,為他的話而沮喪不已,並未注意到章安瀾看自己的眼神,只勉強笑了笑,便同章安瀾告別。
章安瀾看著她的背影,忽地又喚了一句:「公主,河西的春日很美。」
陸朝朝回眸,不知他為何說起河西的春日,她只好說:「那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去河西看看。」
章安瀾笑著嗯了聲。
謝妄回到刑部的官署,叫他們拿了最近的案卷卷宗來看,看了會兒,又問起他們近來手中在做些什麼,挑三揀四地,比往日還要嚴格幾分。
宋恆被他挑了錯處,正訓斥著:「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宋恆不敢反駁,只連連應是,膽戰心驚地退下了。
眾人都暗暗覺得今日謝大人心情不好,卻又不知他為何心情不好,只好都打起精神來應付,不敢觸他霉頭。
因著謝妄今日格外嚴肅,眾人下值的時間也比往日慢了些,好容易送走這位煞神,大家皆鬆了口氣。宋恆亦是精神緊繃了一日,待到下值,面上終於露出了些欣慰的笑容。
宋恆走到官署門外,眼前更是一亮,小敏竟在門外接他。
小敏小跑著走近:「夫君,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她過來的路上特意買的。
小夫妻舉案齊眉,官署其他年紀大些的官員皆是打趣,宋恆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
謝妄走出來時,便看見小夫妻倆在一旁說話。
他記得宋恆上次說過與妻子的故事,還說像他和陸朝朝。他眸色一沉,移開視線。
宋恆感知到什麼,背脊一僵。他今日出了好些錯處,被謝大人訓斥了幾回。
小敏也暗自打量著謝妄,悄聲和宋恆說話:「夫君,那位就是你說的謝大人麼?」
宋恆點點頭:「今日謝大人不知怎麼,心情不大好,訓了我好多次,嚇死我了。」
小敏若有所思:「他生得好生俊俏,就是瞧著冷冰冰的,不大好相處的樣子。你說他今日心情不好,會不會是因為與昭陽公主吵架了?」
宋恆搖搖頭,謝大人的私事他們一向知之甚少,主要是謝大人本來也沒什麼私事。他想起什麼,和妻子說:「不過今日一早,謝大人胳膊受了傷,不知怎麼弄的。聽說昨兒在茶坊里有人生事,謝大人也在,制止了事端,昭陽公主也在。」
小敏也搖搖頭,心中卻忍不住構思起自己的話本來。用謝大人和昭陽公主本名的話本說書人那邊都不收了,她便換了個名號,只仍按他們二人寫。
謝妄這日回到家中,林嬌記掛著他胳膊上的傷,他一回來便過來關切。
他今日忙了一整天,中間原該換次藥,也忘了。林嬌嘆氣,似乎早有預料,督促著他換藥。他又不是武將,雖說自幼習武強健身體,但到底沒受過什麼大傷,林嬌看在眼裡,還是心疼。
「千山萬山,你們倆日後得督促他按時換藥。不按時換藥這傷哪裡能好得快?」林嬌絮絮叨叨地,「聽見沒有?」
千山萬山二人應下。
拆下細布,傷口看起來竟比昨天還要嚴重些,林嬌眉頭皺起來,「怎麼不見好啊?是不是昨天那些傷藥不好?我記得陛下賞了好些傷藥,千山你去找找。」
萬山見狀從袖中拿出那白瓷瓶:「夫人,這裡有。今日上午,昭陽公主特意拿來的。」
謝妄見那瓷瓶他沒扔,睨他一眼:「我不是讓你扔了?」
萬山裝死。
林嬌瞪他一眼,拿過瓷瓶,倒在他傷口上:「扔什麼扔?你就不想好是不是?」
謝妄抿唇不語,任由林嬌把那瓷瓶里的藥膏塗在他傷口上。那藥膏有種清涼之感,一塗上去,疼痛之感頓時減輕幾分。
他知道傷口為何更嚴重了,傷在右胳膊上,他今日還用了右手寫字,批了許多卷宗。
將傷口重新包紮之後,林嬌勒令他少用右手,不想再聽林嬌嘮叨,謝妄只得應下。
右手傷了,有諸多不便。沐浴的時候便是。
謝妄不喜旁人服侍自己沐浴更衣,右手不能沾水,只好將右手擱在浴池邊緣,用左手擦拭身體。擦拭到後腰的時候,謝妄動作有些不便,他忽地想到那時候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後腰處隱隱作痛讓他相信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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