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你背這個竹簍累不累,不如給我來背吧。」
「你一個男子能有多大力氣?沒事,我不累!」溫梨深吸一口氣,暗暗平緩著自己的呼吸。
呵……笑話,堂堂大女人的威風怎可在她溫梨手裡毀了?
……一柱香之後,竹簍還是水靈靈地出現在顧清背上……
顧清偷瞄著身旁少女微帶些不甘的側臉,掩著唇邊的笑意小聲替她找補。
「我自小便做慣了這類事,理應現在還歸我做,妻夫在外哪有讓妻主背竹簍,夫郎在一旁什麼都不做的事?」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搶了我的風頭知道嗎?」溫梨嘴硬道。
「嗯,我記住了。」顧清乖順地應著。
溫梨突然冒出股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羞恥感,頗為不自在地咳了兩聲。
兩人越走越遠,樹也漸漸密了起來,空氣中不知不覺瀰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妻主……」一旁的顧清好似終於意識到一絲不對勁,出聲問道「我們不是要去挖筍嗎?」
怎麼走了半天,一棵竹子都沒看到,全是樹呢?後半句話被顧清咽了下去,只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的妻主。
……傻孩子,竹筍在西邊山上,北邊當然就找不著了。
但對著顧清肯定是不能這樣說的,於是她也只好裝傻。
「欸,對啊,這怎麼一棵筍也見不著?」
一聽這話,顧清慌了,急色爬滿了他白皙俊秀的臉上,他微蹙長眉「我們該不會是走錯山頭了吧……」
顧清才剛嫁來向渝村幾天,還從未上過這兒的山,看著如此陌生陰涼的山頭,俱意爬滿了內心。
「不會的。」
溫梨理直氣壯。
「我在這村里從小長到大,怎麼會走錯?別擔心,走不丟的。應該就在前面,一會兒急到了。」溫梨安撫道。
確實是快到了,根據她的判斷,黑節草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明明已是午後,山間卻還隱隱泛著霧氣,連帶著空氣也沾滿潮濕的味道。
顧清像是真的怕著了,緊緊貼著溫梨的手臂,整個人都要哆嗦起來。
溫梨倒是沒什麼好怕的,她知道這種環境下才是最好長黑節草的。
溫梨拍拍顧清,示意他把竹簍放下。
「你要是真的害怕了,不如就留在原地,我再往裡走走。」
這話嚇得顧清連連搖頭,聲音甚至都帶著絲哭腔,「不!那樣我更怕了,妻主你別丟下我。」
倒現在顧清還沒反應過來就是真傻了,這哪是去挖筍的節奏啊。
只是眼下來都來了,怎麼可能把妻主丟下自己跑回去?那樣婆婆公公恐怕會扒了他的皮!
溫梨看著顧清驚俱的神情,心中愈發愧疚了。
居然把仙男嚇成這樣……
「你別怕了……這沒什麼的,真的,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我保證!」溫梨伸出四根手指作發誓狀,說著還把自己的袖子往前一遞。
「噥,牽著吧,別怕,我來這裡
很多次了。「溫梨朝他微笑,表示自己是個可以信賴的好人。
顧清看著溫梨的笑容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望著少女遞過來的半截袖子,長睫微微扇動,半晌才伸手緊緊拽住。
「拉好了?我們走吧。」
溫梨見他拉住了自己的衣裳,放心地提起竹簍繼續往前走。
後頭的顧清則亦步亦趨地跟著。
「你很害怕上山嗎?」
前頭傳來平靜地問詢聲。
「不是,我從前在我母父家時也要上山做事的。」
「那你還這樣害怕?」
溫梨語氣略帶調侃。
顧清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妻主都問了,作為一個乖順的夫郎是一定要有問必答的。
於是他輕聲答道「我幼時曾在山間迷過路……差點就要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他這樣一說,作為原書讀者的溫梨立馬明白過來了。
顧清家裡極度的重女輕男,外人只知顧清是是顧家唯一的兒子,可旁人不知的是,顧清下頭原本是有三個弟弟的。
他們無意例外都是一出生扒開大腿,一瞅見有那玩意便是直接被顧母往山上一扔。
至於顧清……能活下來純粹靠一張好臉。
原本她們一家是想著留顧清這張臉攀上城裡的縣府君的……沒成想家裡耀祖不爭氣,跑城裡染上了賭博,被債主追上了門就要打斷腿。
顧母當時被嚇的魂都要散了,正巧碰上來尋男兒郎的溫母……
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總之顧清的童年生活並不如意,明明是被親生母父養著,日子過得還不如奴隸。
大概是上山喚起了一些他不好的回憶吧……
她沒再追問下去。兩人沉默地向前走著。
不多時,溫梨便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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