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怎麼溫同窗還不到壯年,便於學識一事上懈怠了呢?」
杜星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莫名其妙,溫梨也不急,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將唇微微一勾,將地上的書本摞成一疊,放到桌子上,才撐著膝蓋起身。
「這話我倒著實不明白了,我何時懈怠學業了?」
因著兩人的動靜,講室里學子書也不溫了,話也不說了,都直勾勾看戲似的盯著兩人瞧,張淼和李松雲則是紛紛想起前不久溫梨說要找阮良算帳的事來……可是找阮良算帳怎麼算到杜星這來了?
難不成是……擒賊先擒王?
張淼李松雲兩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
杜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溫同窗怎麼還不承認呢?昨兒個我去書房找邱老師,剛好在哪兒看到溫同窗的大作……」
溫梨一愣,杜星接著悠悠說道「『《大學》云: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然舜遭父頑母嚚,家齊而後治天下;周公輔成王,身修而天下未平。試論修身齊家與治國之先後可否移易?這題雖難,但只要認真思考,總是能挨著點邊的……可我昨日看溫同窗所答……哈哈哈實在令人噴飯啊。」
旁邊的狄紫苓立馬接話道:「那溫梨是怎麼答的啊?還能令星姐你捧腹,給我們大傢伙說說唄。」
講室里的同窗們也半是好奇半是起鬨的喊道:「溫同窗課業向來完成的最好,怎麼可能是你說的那樣,大不了說出來讓我們也評判評判啊,看看你是不是冤枉溫同窗……」
「對呀,就是啊,怎能空口白牙說胡話……」
杜星笑容更甚,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麼想知道,那我就說出來供大家一樂好了,還希望溫同窗不要生氣……」
「溫梨行事向來大度,杜同窗你只管說好了,溫同窗必定不會在意的。」不知道誰斬釘截鐵說了這麼一句話。
溫梨嘴角抽了抽,在心裡默默吐槽道:「難道你們會在意我在不在意嗎?」
不過……她也確實想知道這杜星替她交了怎樣一份課業。
杜星噙著笑道:「這溫同窗在題下一字一句的寫著,說這修身齊家與治國之先後是可以移易的……說就算品行不端的女子就算不修身也可娶個賢惠夫郎,且可以先齊家再修身,讓這娶回來的俏夫郎教誨她修身的好處……哈哈哈哈,看來溫同窗自一月前成了親之後感悟不少啊……」
後半句話一出口,幾乎全班都笑作一團。
「哈哈哈溫同窗,雖然娶夫郎是好事,但溫同窗想法未免太淺顯了些吧……讓男人催你修的身,還叫修身嗎?不知溫同窗修的哪門子身啊?」
「成親修不修的了身我倒不知,但是啊我知道成親定會破身的哈哈哈哈。」
「魏姐這話什麼意思?破的處子之身嗎?哈哈哈哈……」
「哎喲,哈哈哈,笑的我不行了……」
……話說的越來越離譜了,溫梨耳根子都紅了個透,雖然她是故意由著她們這般做……但事到臨頭還是驚覺自己臉皮終究比不上杜星的厚,這分明是杜星寫的,派了阮良換了她課業,她本以為要麼是空白紙張,要麼便是淺顯的寫一通完事……哪知這三個龜孫!
溫梨陰測測的掃了眼阮良……好啊,你們這麼玩是吧。
張淼李松雲嚇了一跳,頓時有點不明白今日這齣還算不算在溫梨的大計裡面,兩人都面色擔憂的看向溫梨。
溫梨無奈的沖她們點點頭以示安撫。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成何體統!」
下一刻,講室門口出現邱菏的身影,之間邱面色難看至極,似是動了大怒。
學子們瞬間端正坐好個個靜若寒蟬。
只杜星幾人還站在過道外。
杜星看著邱菏異常氣憤的神情,內心得意洋洋,她在書院求學這些年,還從未見過邱菏氣成這樣,看她以後還怎麼在邱玟面前獻殷勤!
杜星輕蔑一笑,道:「溫同窗,看你將老師都氣成什麼樣了,還不快向老師賠禮道歉。」
溫梨聽著這話,拳頭都硬了,她深呼吸幾口,竟突然對著她笑了起來。
杜星表情頓了頓,心想這溫梨莫不是氣瘋了不成。
但心裡卻又隱隱察覺一絲不對勁,她還沒深入思考,對面笑的陰惻惻的溫梨開了口:「我向老師道歉,該向老師道歉的不該是你嗎?」
杜星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篇課業真是我做的?杜星,你怕不是把所有人當傻子了?但邱夫子可不傻……」
杜星笑容逐漸消失,扭頭看了眼站在後面的阮良。
阮良頓了頓,微微低下頭,避開杜星的視線。
杜星心裡閃過一絲慌亂,溫梨仍是對著她笑:「捷徑雖雲易,長衢豈不平?杜同窗,投機取巧固然輕鬆,但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自己……來日你參加科舉又當如何?」
講室里同窗們聽著這奇怪的對話,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
「溫梨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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