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正面直視他,殘留臉頰的水滴緩慢滑落。
個性惡劣行為殘忍的男人站在原地,頭頂的暖光燈穿透他,腳下沒有停留陰影。
他思索一陣說:「濕發很好看。」
淺桐美乃莉:「?」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難道濕發這個問題比那個老人家摔了一頭血還重要嗎!
睫毛不斷顫動,微小的水珠沿著弧度掉下。
惡靈伸出手,水珠穿過他的手掌。
「很像泡完澡後頭髮有些打濕了。」他解釋道。
隱秘的時刻,幾縷浸濕的頭髮貼在皮膚上,氤氳水汽般的無辜與性感。
淺桐美乃莉靠後扶住洗漱台,聲明自己的態度:「……我反對!」
不管是濕發還是害人,通通反對。
他低頭凝視她,意味不明。
淺桐美乃莉覺得毛毛的,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分散了感受。目光不由地轉向亮起的屏幕,是父親淺桐正志。
再抬眼見到男鬼身形變淡,他再度消失了。
她接起電話。
「嗯,爸爸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事。就是別人。哎,暫時不用找了。」沒必要增加傷員,淺桐美乃莉想了想又反悔道,「還是找吧。」
「心理醫生?不需要。」
慚愧與悶悶不樂凝聚於心,「給爸爸和大家造成這麼大的麻煩我感覺很抱歉……」
淺桐正志掛斷電話,對秘書感慨道:「女兒,很——」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好像沒那麼憤怒了,其實我知道美乃莉從沒有走出陰影,一直耿耿於懷。」
秘書附和後提起掃墓日相關安排,淺桐正志點頭確定。
處理完事情淺桐正志帶上一排保鏢興師動眾去接寶貝女兒回家。
夜晚逐漸熱了起來,睡前打開的窗戶放進涼風與月光。
半夢半醒之間,淺桐美乃莉恍惚感覺自己的薄被被人壓住了。
這很可怕,她蠕動著把自己完全地縮進薄被捲成的繭房裡。
房間投下的影子同惡靈重合。
他坐在少女的繭房旁,單腿支起,兩條手臂疊搭在膝蓋上。
最上啟示和夜晚一齊沉默。
「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薄被裡冒出疑問,聲音悶悶的。
隔著一層邊界,他們開始交流。
惡靈說:「復仇。」
悲慘死去的他要憑自我的意志選擇力量的使用方式。
「哦,那你的仇人是靈能力者嗎?」
他答:「利用他人、受人怨恨的人。」
「我是……算了就不問這個了。」她想想淺桐美乃莉所作所為,應該是第二種。
繭中少女低落地問:「你是來懲罰我的嗎?」
惡靈感到煩躁,尖銳的憤恨快從最隱蔽、最混濁不清、最束手無策的胸腔左側冒出來。
指節敲擊幾下床面,他緘默不語。
少女打了個哈切,「你多少歲呀?」
「死後靈體停留在力量巔峰時期的24歲。」惡靈回答。
淺桐美乃莉思考:這不是什麼也沒說麼………
冰冷一點一點地侵入她的被窩。
「哎,你怎麼總是靠這麼近?」淺桐美乃莉打了個寒慄,把被子卷得更緊。
「我一直很冷。」最上啟示說。
他沒等到淺桐美乃莉的回答,不滿地掀開給予她安全感的薄被。
騰騰的熱氣與沉穩的呼吸聲從繭房破口傳出。
惡靈注視著她。
汗水濡濕了頸側碎發,凌亂散漫的髮絲黏在鎖骨處。
人是恆溫動物。
人是渴望溫暖的存在。
他沒有言語也不再動作。
獨自一人起床,淺桐美乃莉看向窗外,突如其來打斷升溫的下雨天。
陰冷,她在校服襯衫與西裝外套加了一件背心毛衣。
春雨細碎朦朧,她撐開雨傘,走進雨中。
淺桐美乃莉偶爾轉轉雨傘,飛舞的水花是小雨滴分離出磅礴的大雨。
學校道路旁的櫻花樹十分狼狽,花瓣打落在地,空氣里是泥土潮濕的味道。
淺桐美乃莉融入進校服和雨傘的人海里。
進入教室,她發現裡面多了一個空位,那是木下凜的座位。
椎野凪在與千葉美也分享一本講述「心靈感應者」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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