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雖然有過交集,但白鳥理莎並不覺得這能構成「太宰治」殫精竭力也要保護這個世界的理由。
他也許只是想要給自己一個目標,想要活著和死亡都能有點意義……所以,「守護織田作之助活著的世界」只是手段,卻不知不覺歪曲成了最終的目的。
即使如此……
「織田作,我仍然想要知道你的想法。」白鳥理莎輕聲說,「這也是我委託的一部分……還有,在你看來,太宰又是怎麼想的呢?」
第24章
若要讓我來談論愛意那是自由意……
你有想過嗎?重要的是一個人的靈魂,還是和他一起相處的回憶?
究竟是哪一個,才會讓他變得如此特殊?
假如是站在局外人的視角,白鳥理莎當然願意相信自己的cp獨一無二。
無論是哪個世界線,無論是怎樣相遇的契機,只因為你是你我就會受到吸引——這裡的cp並不局限於愛情。
如果說是因為共同的經歷而變得特殊,那麼換一個相似的人或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差別,一旦有了條件,「愛」不就變得沒有那麼純粹了嗎?
不夠純粹的東西,不夠堅定的選擇,又怎麼能夠有拯救別人的力量呢?
那樣虛幻的、就像理想主義者抱有的不切實際的願望,卻在別人的身上渴求,難道不就像是祈禱不勞而獲一樣可笑嗎?
至少在這個世界,織田作之助只將太宰治視作敵人。
「……這句話我已經對他說過了。」織田作之助說,「比起他對我的態度……不管發生什麼,那都不是太宰那麼對待芥川的理由。」
白鳥理莎知道這句話。
可就算聽到的人是她她都感到了一點點的難過,難以想像太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的心理狀態。
被維護的芥川龍之介看起來很高興,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江戶川亂步踢了一腳制止了。
「如果從結果論的角度,我倒是覺得這樣處置下的芥川龍之介會更加幸福……啊,真不愧是男媽媽,你帶的最大的那個孩子也變得沒有那麼憤世嫉俗。」白鳥理莎邊搖頭邊笑,「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用去考慮和在乎太宰的想法吧?也對啦真的站在你身邊的人才會更加重要。」
江戶川亂步突兀地開口:「白鳥小姐,是在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而打抱不平嗎?」
「……唔我倒不否認。我當然會覺得非常可惜。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卻只不過是一場空,就像瀕臨餓死之人仰著頭,以為能像聖經裡面描述的那樣吃到從天而降的『瑪娜』,能夠引領人走向幸福的潔白無瑕的食物……只是瀕死前的虛幻罷了。」
說到這裡,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風衣外套,卡其色的顏色和具體的款式……都和她記憶里的武偵宰如出一轍。
就像是情侶外套一樣,既然是想要暗示此刻的她和織田作之助處在類似的境地,難道演戲不需要一些道具輔助扮演嗎?
而且,她確實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寒冷。
這個世界的太宰治,難道不是有點太可憐了嗎?
和主世界幾乎是隨遇而安的太宰不同,首領宰是如此竭盡全力地想要得到幸福。
可一切都是虛空,都是捕風,就像試圖握緊手中的沙粒,它們卻只會越快地從手縫裡面掉落。
「那麼。」江戶川亂步尖銳地問道,「為什麼你還要逃走呢?」
「我知道亂步先生在擔心我的不懷好意……有時候就連我自己也覺得,我的想法有些過於矛盾了。一邊明知道這是虛假的喜歡,不能相信不能當真,一邊卻又像斯德哥爾摩一樣著迷其中,而若要我來談論愛意的話,愛就是自我意志的沉淪。」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或許,我也和太宰一樣,搞錯了目的和手段。」
站在白鳥理莎的立場,她其實根本不應該為太宰治感到可惜。
想要和太宰一起殉情的願望,前提應當是太宰治抱有死意……如果織田作之助向太宰治伸出了手,太宰治不就說不定想活下來了嗎?
可人類確實是足夠矛盾的生物。
明明是為了情緒能夠好轉而自欺欺人的「喜歡」,這一刻卻說不定有些假戲真做的意味,就像是太宰治應當只是為了給自己建立一個目標,選擇去保護這個「織田作之助能夠活下來的世界」,可還是貪心地想要得到感謝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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