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現在重新用唇覆上她的脖頸,在她身上烙印新的吻痕——她會是什麼表情?
會是驚恐、慌張,
還是羞赧,失措?
李赫忽然難以抑制地朝她伸出了手,想去解開她的圍巾,親自確認答案。
那時,在情人餐廳的隔間裡吻她時,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像是濃郁芬馥的依蘭花香,仿佛一種催-情的迷藥,叫他欲罷不能。
而現在,他們坐在同一車內,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再度清晰地聞到了她身上那令他依戀的味道。
只是,昔日濃郁的依蘭香,已經化作了一股清冷的雪松山風,疏離淡漠,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
偏偏讓他升起一股肆意的破壞欲,想去染指她的潔淨,去見那雪崩山塌的模樣。
然而,就在他的手要觸碰到她脖頸上的圍巾時——阮梨卻偏過身子,躲開了他的動作。
李赫眸色變深,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用手握著她的下巴,傾身吻了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
他相信,這一次,自己會比第一次表現得更好。
李赫傾斜下頜,下一秒,唇邊卻傳來了異樣的觸感。
一睜眼,原來是阮梨伸出一根食指,堵在了他的唇角上。
她一言不發,身子坐得端直,只有腦袋往後仰去,就這樣避開了他的親吻。
他在她的眼裡讀出了訓誡。
恍惚間,李赫好似回到了那日在餐廳的隔間裡,她目光炯然,
在他耳畔呢喃。
「Leon,NO」
——仿佛一道魔咒,在他的耳邊訇然作響。
她寒潭般的眼神,最終化作一道韁繩,將他的脖頸套牢。
李赫被拔去了尖爪,卻仍不死心,吻著她的指腹,往前壓去——阮梨卻索性伸出五指,抵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將他向後推。
她沒用多少力度,他渾身的力氣卻被抽空。
狹窄的車廂內,你來我回的僵持,雙方各執一詞,顯出了幾分執拗。
接著,是阮梨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一片緘默。
「誰允許你親我了?」
李赫動作一滯。
阮梨瞳中卻暈開深沉的笑意,譏諷的語氣,「李赫,你不會已經以我的新男友自居了吧?」
一句話,讓李赫的氣息不可抑地變重。
「但願你沒有會錯了意。」她冷冷道,「想留在我身邊,你就得遵守我的規則。」
李赫的嗓音透著化不開的沙啞,每一個字都帶著乾澀的摩擦感。
「什麼規則?」
阮梨看著他說:「不要越界。」
李赫逐漸感到手腳冰冷。
「順帶一提,賈先生是我新定的搭檔,未來還要和我相處一段時間,直到期末結束。」
說著,阮梨倏忽對他微笑了起來,「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不要去為難我的模特。」
她雙唇輕抿,笑容端正,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讓人仿若隔著一層無形的玻璃。
李赫雙目失神地回到了座椅之上。
模特?
賈溫文是她的模特,那他呢?
他是她的什麼?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為什麼她要約在地下停車場和他見面;
為什麼她從來只坐他的后座;
為什麼她今天要繫著圍巾——
原來,她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她明白他試圖通過驅散她周邊阻礙的方式,來倒逼她去選擇自己。
而她,便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他——
趕走了一個季雲,也還有第二個賈溫文。
在她眼裡,他仍舊是被排除在「界限」之外的人。
即便他把其他選項全都堵死,她最後也不會選擇他。
她根本沒有打算要公開他們的關係。
因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那天的意亂情迷,也只是她在利用他的吻痕,去甩掉了一個難纏的前任而已。
李赫甚至猜想,也許她需要的只是那些吻痕,至於刻下吻痕的那個人是誰,並不重要。哪怕換另一個陌生人來,她也是會欣然接受的。
她挑中他——
只不過是因為他對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所以,她將他高高捧起,又重重摔下。
以此來叫他認清自己。
那天,在面對季雲的質問時,她只說他是「一個各方麵條件都比你優秀百倍的男人。」;
亦如她今天對他提起的賈溫文,「是一個挺有意思的男人」。
其實,對她來說,他和那些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也好,季雲也好,賈溫文也好;
他們不過都是她用過就丟的玩具。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