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赫還有些不情不願,阮梨直接加大音量,「還給我啊!」
李赫只好沉默地彎下頭,從脖子上取下了一串項鍊,上面掛著的硬物,正是她家公寓的門鑰匙。
——擔心需要的時候找不到,還特意串成項鍊掛在胸口。
還真像個小學生一樣。
阮梨都快氣笑了。
她接過鑰匙一摸,好傢夥,就連鑰匙都被他焐熱了。
她狠狠瞪了李赫一眼,將鑰匙收進了口袋裡。
「從今以後,不准再踏進我家門半步。」
就這樣,她對李赫的最後一絲同情心也蕩然無存,轉身就作勢要走。
見她下定決心要離開,李赫方才還端著的臉,直接一秒垮塌。
他的表情眼見失控,驚愕、失措與窘迫,一股腦地湧上臉龐。
「等等,」他下意識跟著一同起身,如心防失守一般在她身後低吼,「——阮梨,你別走!」
吼完了,又覺得後悔,這才悻悻地收回了嗓音。
「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就像老舊風箱發出的吱呀聲,透著難以言說的疲憊與無力。
聞此言,阮梨逐漸頓住了腳步,卻仍然沒有回頭。
李赫望著她決絕的背影,破碎地笑了一下。
「你明明就是關心我的,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說完,他緩慢地貼在了阮梨的身後,伸出手,牽住了她冰冷的指尖,試圖挽留住她的腳步。
「其實,你也不想我病死吧,你是捨不得我的——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承認呢?」
他還在循循善誘,妄圖找出她愛他的蛛絲馬跡,以此占據情感的高位,來論證他們是心意相通的——從而徹底將她困在身邊,有如鎖住一隻籠中的金絲雀。
阮梨卻沒有出聲。
在李赫凝重的注視之下,忽然,她輕笑了一下。
其實,在看到李赫那死裝的表情陡然破防的那一瞬,她就開始慢慢地消氣了。
而只覺得他這個人實在很好笑。
畢竟,她早就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賴皮。
就這麼想試探她,逼她證明她對他的在意——其實自己早就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急得要發瘋了吧?
大概,他當真很缺乏安全感。
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他父母的影子。從小,他就在牢籠之中長大。母親的獨斷、父親的偏執,無一不潛移默化地扭曲著他的世界觀。
漸漸地,在他的眼中,愛變成了操控、糾纏與令人窒息的禁錮。
他渴望強烈的依賴與束縛。空虛的內核,迫使他把自己缺愛的底色,開始投射到了阮梨的身上。
可阮梨對他的愛卻是有條件的、有界限的。一旦違反了她制定的規則,她會變得翻臉比翻書還快。
如此一來,釀成的苦果——
就是他變得既離不開她,卻也愛她愛得十分痛苦。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想要什麼。
於是,他就開始覺得什麼都是可有可無。
但阮梨不一樣——
她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東西。
於是,最終,他只能通過這種荒唐之中、又帶點滑稽的幼稚方式,企圖來證明她對他在意的痕跡——以此來尋回被愛的感覺,慰藉那顆在不安中搖搖欲墜的心。
可憐,又可恨。
可是,他完全搞錯了因果順序。
不是因為找出了她在意他的證據,他才會感到安全和被愛;
恰恰相反——
唯有在他徹底收起那些貪得無厭、反覆試探的心計,真正對她傾付一切、唯命是從之時,她才會願意給予他真正的愛護與關心。
而現在,阮梨就要讓他認清這一點——
究竟是誰、離不開誰。
究竟是誰、愛誰如痴如狂,勝過生命。
他想要獲取她的愛、找回安全感,就必須拋棄所有的心機與手段,不要妄圖越過那道紅線,而全身心地聽信於她、取悅於她,為她俯首稱臣——
這,才是她為他制定的至上法則。
「李赫,」
最後,阮梨抬起額首,目視著他空洞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你要死就死遠點,別再來浪費我的時間。」
她無情的冷言冷語,再一次在李赫僵硬的臉上劃開了一道裂口。
儘管理智上知道她說的只是氣話,但他的心還是倏地被刺痛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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