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安眸光銳利,落在她面上,又移開,溫聲道:「說實話。」
葉蓉本打算去端榻邊煲好的湯給她喝,聞言愣了一下,直起身子,誠實道:「王他受了點傷。」
洛念安立馬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獨自與顏無雙一戰,還將她帶回安樂殿,恐怕不止是受了點傷。
葉蓉攔她不住,只能隨她去了。
洛念安雖從未踏足過易桉的寢殿,卻早知其方位。兩殿間隔不遠,但她還是一路奔跑著前行。
易桉的寢殿大門緊閉,她抬手敲了兩下門,不等裡面做出反應,便推門而入,快速繞過屏風,下一刻便與赤著上身趴在榻上的易桉對上視線。
見到來人,孔玉處理傷口的動作頓住。
易桉似乎怔了怔,隨即揚起笑容:「姐姐醒了。」
洛念安的視線落在地上染滿鮮血的紗布上,久久無法移開。好半晌,她才重新看向易桉,往前走了幾步,他手臂上已經纏好了紗布,紗布上沾著滲出的鮮血。後背有幾道傷痕,很深,出了很多血,將他後腰間的墨色玉蘭花都染成妖冶的紅色。左肩膀處甚至有一處貫穿傷,應是被利刃刺穿。
洛念安的心都漏跳了幾拍,又急又氣,正欲開口,便聽見易桉道:「是我的錯,姐姐怪我吧。」
「……」
「?」孔玉處理傷口的手再次頓住。
他這樣說,洛念安還怎麼會怪他,只是道:「太危險了,我知你厲害,但是我們倆加在一起的力量肯定更勝一人啊,你看你受了這樣重的傷……」
「知道了姐姐,下次不會了。」易桉的語氣竟有幾分乖巧。
等一下,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洛念安愣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想通是何處不對勁。
那邊易桉微微偏頭,側眸看向孔玉。孔玉收到指示,站起身道:「哦,我想起隔壁王大嬸今日要殺豬,我得去幫忙按豬了。」
易桉:「……」
洛念安:「……啊?」
孔玉起身給易桉行禮,彎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狼藉,又走過來對洛念安微微頷首,沒有一絲猶豫地離開了。
他走得乾脆,洛念安便自覺上前為易桉處理傷口。
易桉道:「勞煩姐姐了。」
洛念安望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上藥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聞言,她道:「你不也是與我這樣見外。」
易桉輕聲笑了笑。
洛念安雙睫顫動,聲音輕柔:「疼嗎?」
易桉道:「不疼,小傷。連修養都不用,馬上就能下地。」
洛念安道:「你也急著去幫忙按豬嗎?」
易桉笑了笑:「什麼豬需我親自去按?」
洛念安也笑:「可能是年豬吧。」
她的視線落在易桉的脊背上,發現他的後背除了這次的傷痕,還有許多細小的傷疤,不湊近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應是一些陳年舊傷,這樣的分布,似是……鞭痕。
這是何時的傷?
生前嗎?
他受過鞭刑?
洛念安抿緊雙唇,並不言語,只是繼續一絲不苟地處理傷口。
她沒法想像,易桉獨自戰勝顏無雙,拖著這樣的傷勢還能將昏迷的她帶出無量獄。
真是不知叫人說些什麼好。
「可以起來嗎?我替你纏上紗布。」
聞眼,易桉雙臂一撐,背對著她坐起身子。
他胳膊上滲出的血跡更多,洛念安心下一緊:「小心些。」
她忙湊上前去想要檢查那處的傷勢,易桉卻猛地往右側過臉去。
洛念安微微一怔,立馬反應過來他應該是沒戴面具。她停下動作,又轉身去拿繃帶,將其輕輕覆蓋在他的皮膚上,繞了半圈,手伸至易桉身前,他便接過繃帶,又繞了回來,如此反覆,後背上的傷勢算是處理完了。
接下來便是左肩膀處的貫穿傷,洛念安處理後面的傷口。易桉便偏過頭,長臂一伸,拾起了另一瓶藥,隨意往身前的傷口處撒上傷藥。
等傷勢都處理好,洛念安轉過身子,去看放置在端盤中銀碗內的東西。她本以為是藥,沒想到只是一碗熱湯。她端起那碗湯,再轉身時,易桉已經披上裡衣臥坐於床頭,右側面頰依舊隱於面具之下。一束長發攬至左肩,似乎遮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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