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北的風聲獵獵,似刀片般,刮在人臉上生疼。
大雪紛飛,不一會兒便將那朵花蓋上,看不見了。
洛念安蹲在地上,純白的貂裘與廣袤的雪原融為一體。片刻後,畫卷上有一處動了動,很快便在這張畫紙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洛念安哼哧哼哧滾了一個到她腰處大小的雪球,彎著腰勤勤懇懇將它修得光滑。好半晌才直起腰,四下看了看,手掌一翻,將那雪球憑空托起,又尋了一處滿意的地方放置。
然後她又回到原處,繼續滾一個小一些的雪球。
修整好後,拖著它,落在那顆大雪球的上面。
洛念安翻出乾坤袋,從裡面掏出一根胡蘿蔔,插上,兩塊鵝卵石,安上,一塊錦步,繫上。終於,一個不太好看的雪人大功告成。
她望著立在身前的雪人,想要再去堆一個小一些的。但她現下實在有些累了,便原地坐了下來,裹緊身上的狐裘。其實她不怕冷的,只是這刀子般的風颳的人不太好受。
洛念安抱著雙膝蜷縮在一起,戴上帽子,下巴擱在臂彎處,盯著眼前的雪人看了半晌,不知是這純白使人眩暈還是什麼,竟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沒睡著。這冰天雪地實在不是個適合睡覺的地方。只是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
不知過了多久,洛念安覺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睜眼,她始終記掛著還有一個雪人沒有完成。
洛念安抖了抖身上的風雪,摘下帽子,正欲起身,眸光中忽然多出了什麼東西。她動作一頓,順著看去,發現那個大雪人身旁不知何時竟立著一個身著金絲黑錦衣的小雪人。
洛念安呼吸一窒,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又緩緩伸手,嘗試觸碰,涼意襲來,驚得她猛地縮手。
天地皆空,人鳥聲俱絕。
然而,猛烈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很快打破了這份沉寂。
「姐姐在想我嗎?」
洛念安猛然愣住,明明聲音就在身側,她的脖子卻像是僵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嘴唇顫抖不止,好半晌,她才扭動脖頸,視線中最先出現的是一襲黑底金絲錦袍,緩緩抬眼,眸光中映照出那位如花般美艷的少年。
洛太初蹲著身子,垂眸凝望著她,嘴角含著笑意,眼角卻又通紅。
「是夢嗎?」洛念安輕聲呢喃,她緩緩抬手,想觸碰那張日思夜想的面龐,卻又不敢,每次在夢中,她尚未碰到,眼前之人便又消失不見了。
她剛要收回,手背卻傳來冰涼的觸感,很快,手心處也是同樣的觸感了。
被涼意刺激著,洛念安仿若大夢初醒一般,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眼前人的存在,正欲開口,眼淚卻先一步簌簌而流。
大雪紛飛,數不盡的雪花訴說著無窮盡的思念。
凜冽的寒風將淚水留在原地。
下一刻,他們在冰天雪地中緊緊相擁。
86、結同心此生不相離
「聘禮呢?聘禮多少?」柳淵搖著扇子嚷嚷。
一刻鐘後,幾人看著面前黃燦燦的金山,噤了聲。
柳淵舉扇遮了遮眼睛,看向洛太初:「你什麼時候把人家金山挖過來了?」
事實上,那是一箱箱金磚堆了滿殿,堆不下又摞了起來。
「很久之前開始存的,」洛太初掃了殿內一眼,「留著娶妻。」
赫連昭作為一國儲君,見到這樣的景象都尚未緩過來。
更別提葉蓉了,她死死活活這麼久攏共也沒見過這麼多黃金。
柳淵偷偷翻了個白眼,四下看了看:「你就把它們放在這?也不上鎖鎖一下?誰悄悄拿跑一根你都不知道。」
洛太初哼笑一聲,閒閒道:「誰敢從我這偷東西?」
話落,眾人的視線落在一旁的白衡身上。
「……」白衡掂了掂手上的金磚,察覺到目光,又放了回去,直起身道:「試試真假。」
赫連昭回過神來,「哼」了一聲:「俗物,我們帝君可不缺這些。」
葉蓉聞言,瞪大雙眼想要制止他,卻聽洛太初道:「我也這般想,故而尋你們商量這聘禮該如何下。」
幾人對望一眼。
柳淵道:「我們沒成過親,如何知曉這些?」
葉蓉緩緩舉起手:「我倒是有過婚約,不過下聘這事,是我父母與男方商討的。」
此話一出,殿內一陣靜默。
葉蓉自覺說錯了話,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此時,白衡出聲道:「我有一計。」
洛太初看向他。
白衡步至他身側,神秘兮兮地說了什麼。
這邊三人面面相覷。
柳淵掏了掏耳朵:「他們在說什麼?」
葉蓉搖頭:「聽不見。」
赫連昭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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