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宋再旖立馬回。
……
又是半分鐘的相顧無言,夕陽漸漸墜至高樓間,被遮了一半光芒,沈既欲的笑容也緩緩收住,「你說什麼?」
宋再旖別頭,沒有再看他,情緒也不再激動,只是懇求般的,輕聲說:「……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他問她是不是真這麼想,宋再旖說是。
「好。」沈既欲重新笑出來,短促的一聲呵笑,像是笑她,又像是笑他自己:「我成全你。」
……
所以,那天過後,大半個暑假,中考出分,志願錄取,兩人都沒有再見過一面,重新得到沈既欲的消息,已經是高一開學報導,一中的新生名單那麼長,宋再旖站在風中看了三分鐘,看了兩遍,卻依然沒有找到沈既欲的名字,然後才知道他轉學去了南城。
真的說到做到了,成全她,離她遠一點。
而那一年冬天的時候,即使沈既欲最終撤銷了對蒲以晟盜竊罪的指控,蒲以晟還是被檢察院提起了訴訟,以故意殺人的罪名。因為警方在調查盜竊罪的過程中順藤摸瓜發現,就在畢業宴的兩周前,蒲以晟將自己酗酒成性又爛賭的父親推下樓,致人當場死亡,審訊時蒲以晟對此也供認不諱,問他作案動機,他說是因為恨,是為了給他媽報仇。
鑑於他作案時未滿十六歲,並且算是防衛過當,蒲以晟最後被判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此,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隨著法庭外那一場大雪,被徹底掩埋,煙消雲散。
第21章 SEV甘之如飴願打願挨
臨近放學的時候,天空飄了幾片雪,但沒等地面潮濕就停了,所有人都不以為奇的,約著該吃吃該喝喝,一點兒不想浪費運動會偷來的這點閒。
賀庭周其實摔得並不嚴重,沒崴腳,骨頭沒傷,自己也能走,但班主任考慮蠻多,覺得不放心,所以喊了班上一個和他關係不錯也順路的男生陪他下學,賀庭周拗不過,只不過走到離校兩條街的地方,他就讓那男生先回家了。
然後一個人轉身往名品壹號反方向的路走了。
走到天色漸晚,路燈依稀亮起的時候,賀庭周停下,推開街邊一家花店的門,兩邊掛著的風鈴因此發出清脆聲響,打著圈轉個不停,他朝裡頭喊了聲方姨。
那時正在操作台前插花的女人聞聲抬頭看一眼,見是他,立刻喜上眉梢:「庭周來啦!」
「嗯。」邊應,邊帶上門走進,冷空氣被隔絕在外,只留一室溫暖和花香。賀庭周手裡還拎著剛路過米粉店打包的兩份牛肉粉,往桌子上擱,就聽見方念萍笑呵呵地問他今兒怎麼想到店裡來了,他回答說:「今天學校運動會,放得早,作業不多。」
然後叫方念萍過來一起吃晚飯,結果方念萍笑著拒絕:「庭周你先吃,這花客人晚上七點要呢,我先搞定,給人送過去。」
說著又指一下鮮花架旁的柜子,「裡邊有橙汁,你自己拿了喝啊。」
這樣就直接堵了賀庭周想幫忙的話,他不再強求,逕自打開那碗沒有放蔥姜的,熱氣升騰的剎那,擱在桌邊的手機也叮一聲響。
是宋再旖問他到家了嗎。
賀庭周垂眼看著,放筷回:【到了。】
可之後那頭就再沒發任何消息過來,好像她只是隨手一問,他到或不到都不重要,也可能她被更重要的事拖住了心神,暫時沒空搭理他,賀庭周這樣安慰自己。
……
晚上六點二十,方念萍終於把花包完,擦乾淨手,正準備捏捏酸痛的脖頸,抬頭的那一瞬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賀庭周。
他正低著頭在寫作業,背躬著,手肘抵著膝,店裡的燈是出於養護鮮花考慮而特意裝的暖調光,一絲一縷覆在他的肩身,寬了,也瘦了,和記憶里等比例長大的模樣,和自己昔日好友近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此刻認真而專注。
以至於等她走到近前才有所反應,方念萍按住他想起身的動作,笑著打趣牛肉粉真香啊,可饞死她了,賀庭周就讓她趕緊趁熱吃。
但方念萍還得先把花給客戶送過去,賀庭周也還是站了起來。
他說:「方姨我去送吧,您歇會。」
之前寒暑假沒事的時候賀庭周就老往店裡跑,一些訂單的處理和配送流程其實他都懂,可方念萍哪能讓上了一天學的他幹這個,擺手剛要拒絕,他卻已經往操作台前走了,俯身看一眼花束旁邊貼著的發票,問她是這束嗎,頓兩秒,又有些好奇地問她這是店裡新進的品種嗎,之前沒見過。
注意力一下被分散,方念萍笑他還挺有眼力見的,「是啊,這叫厄瓜多玫瑰,可貴了,從南美原產地空運過來的,昨兒剛到,那邊供應商還是你媽媽當時特地去國外談的,全北江估計也就咱一家有這麼純正的貨。」
說著的時候挺自豪,說完反應過來了,噤聲看向賀庭周,見他神色沒多變化,只是淡笑:「這樣啊,那我路上得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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