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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他送宋再旖來醫院的。」
這一句不是彼時在場任何一人發出來的,而是從徐老師身後幾步的地方遙遙傳來,以至於四人回頭的回頭,側目的側目,就看到賀庭周以一種後來者的姿態出現在那兒,手上沒拎任何東西,只有貼著的敷料貼。
他在一眾目光里走近,聽著徐老師猶疑地問他是嗎,他不多言,只點頭,再由著徐老師思索他的意思,而後看向沈既欲。
徐老師問他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說,不早說,還是壓根沒打算說。
最後那半句說得語調微沉,先前對著宋再旖為人母的慈態終是消失,擺出為人師的慣性態度了,探究揣度的目光徘徊在他和宋再旖之間,而沈既欲到這會兒也算是理清形勢了,睨賀庭周一眼,無聲地諷笑,剛要站起身回答,被宋再旖拉了下手。
他偏頭看她,但她沒看他,也沒站起來,坐在原位,咳一聲後說:「徐老師,沒打算說的人是我,被沈既欲知道只是個意外。我也不是上午考試的時候才不舒服的,凌晨那會兒就發熱了,高燒。」
這幾句話從她嘴裡平靜但氣息還有些虛地說出來,惹來在場幾人的全部注目,徐老師皺眉,「那你上午還去考試?」
「我為什麼不去?」宋再旖反問。
徐老師想說她生著病,但轉念又想到搞競賽本就是對一個學生身體和心理素質的雙重考驗,能過五關斬六將走到這裡的,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大概只有她們這些領隊老師知道,所以一時無言以對。
宋再旖也不甚在意,自顧自接:「我不甘心,辛辛苦苦準備了兩年多,憑什麼要因為生病就半途而廢?所以這事兒我沒打算和任何人說,因為沒人能替我考,噓寒問暖的關心也治不了病,考多少分,拿什麼名次我自己都能接受,可要是影響了別人,我沒法接受。」
她不清楚缺覺對沈既欲今天的考試影響有多少,但總不可能是零。
沈既欲目光更深地看她,賀庭周神色不明地注視她,蔡言易盯她的目光帶點兒惋惜。
而宋再旖誰也沒看,她抬頭看一眼輸液瓶,裡頭已經滴盡,於是伸手按鈴,護士來得很快,見面前圍著一幫人,喊著讓一下,人群聞聲散開,宋再旖因為剛才不慎回過血,所以針頭拔出來時手背比之前更顯淤青,徐老師問護士這嚴不嚴重,護士說沒關係,過兩天自己會消。
後來酒店是一行五人一塊兒回的。
冬令營進行到這兒,差不多就算結束了,臨門一腳只等明天閉幕式揭曉成績,但其實到了當晚十點多,就有一份獲獎名單在各個內部群里流傳。
宋再旖打開看了。
名單顯示一中四人都拿了金牌,但排名靠前入選國家集訓隊、獲得保送資格的,只有沈既欲和蔡言易。
她生病影響發揮能理解,那賀庭周又是為什麼呢,他明明挺有實力的,沒道理,想不通,索性不去費那勁,反正與她無關,給沈既欲發去一句恭喜後,就放了手機,進浴室洗完澡,把學校里的書本重新拿出來,看了會兒,沈既欲的消息在十點三刻回過來,卻沒回應她的那句祝賀,只有兩字:【開門。】
宋再旖看愣。
幾秒後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擱到桌上,她起身,椅腳摩擦地面,拉開門,沈既欲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在外面走廊,宋再旖問他幹嘛,他不答,直接進,宋再旖一聲輕嘖,也被他順手關上的門聲蓋過。
一回生兩回熟,他現在進她房間熟得不行,兩手插兜跟大爺遛彎似的,到桌前才抽手,從下午徐老師給她買的那袋蘋果里挑了一個,掂一下,進浴室,洗乾淨,然後往她床邊坐,開始削皮,宋再旖就在半米之外,環著手臂,倚在桌邊看著他,兩人有片刻的沉默,房間裡只剩水果刀分離皮和肉的沙沙聲。
而後等沈既欲把蘋果削完,他咬一口,伸手遞過來,「甜的。」
宋再旖這才挑眉,「喲,沒變啞巴啊?」
沈既欲嚼動的臉頰緩滯,然後笑,宋再旖沒接,只又問一遍他來幹嘛。
「來看看你有沒有哭鼻子,有的話得哄。」
宋再旖知道沈既欲說的是她錯失競賽保送資格那事兒,平心而論,遺憾肯定是有的,但不至於傷春悲秋,走不了保送,那接下來幾個月她會全力衝刺高考,最後結果差不了。
所以當即嘁他「誰會哭」,頓兩秒,又勾唇笑一笑:「誰要你哄?」
沈既欲因為她這後半句徹底停了咀嚼,眯眼,起身,抬腳,轉眼到了她面前,站位也緊跟著變,宋再旖從垂眼看他,到一下矮人一頭,不得已仰頸。
「那你要誰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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