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像是一隻成精的大鵝。
大鵝借了一隻筆,趴在櫃檯上奮筆疾書:「宋軟,你等我一下,我剛才把這一段加上,一會兒請你去國營飯館吃飯哈!」
「你是宋軟?」
櫃檯前的營業員聽見韓珍珍的聲音,把目光轉向了宋軟,「是東風大隊的宋軟?」
趙三柱剛游完街,現在東風大隊的名號直登熱議榜NO.1,在大街小巷全被提及,還基本不是什麼好話。
宋軟猛地一咯噔,有些遲疑的說:「啊,是的。」
「這有一封你的電報。」營業員說,「今天事多還沒來得及給你送,沒想到你正好來了。」
宋軟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自己什麼名聲傳到這裡來了呢,那可太丟人了。
她展開電報。
是老宋家兩口子給她寄來的,上面是開門見山的三個字:「錢錢錢」,還奢侈地加了一個感嘆號。
要知道在現在的電報可是按字數收費的,一個字六分錢,屬實不便宜,所以大家一般都會儘可能地減少重複的字數,也不會用標點——這又會多收一個字的錢,多虧啊。
但現在,宋家老兩口不僅把「錢」字重複了三遍,還奢侈用了標點,急切和逼迫之情簡直要躍出紙面了。
宋軟眼珠一轉,對著營業員說:「麻煩你了,我要回一封。」
營業員業務熟練地給她撕了一張表格。
宋軟一字一畫地在紙上寫道:
「呸呸呸。」
第75章
我們找宋軟去!皮給她扒……
筒子樓里,宋家。
距宋軟掃蕩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老宋家也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的災後重建,但是因為資金不足,只能零零散散搞一些小動作,比如缺胳膊斷腿的小馬扎,比如從廢品站淘來的木板子,用撿來的石塊一支撐,勉強當個桌子。
沒辦法,家裡的錢是真不夠啊,城裡是方便,可幹啥都要錢要票啊,就他們現在這個西北風進來都要落淚的現狀,能湊齊個什麼?
直到上個月,他們才勉勉強強湊齊了一套被褥,避免自己睡光板床的尷尬。
哦,都不能叫光板床,因為床也沒了,他們用木板子搭的小窩鋪。
「家具」來源大部分都是廢品站,也就導致了他們這個家看上去就像是廢品站第二。
一屋子破爛,看著就叫人心煩。
但現在,煩都還只是其次了——夏天還好,一兩件單衣來回穿,睡覺蓋個毛巾,也就這麼過去了,但眼見著就要到冬天了,還要只穿一兩件單衣、蓋毯子毛巾,那真的會凍死的!
但新做棉衣棉褲,先不說本身就是一大筆,還有更難得的棉花票,他們手上一點沒有,要找人買又是一大筆!
還有棉鞋、煤堆……那天殺的該死的賊,他是怎麼做到一點煤
灰都沒留下的啊!
這也是為是什麼他們發電報都要催宋軟給錢的原因,靠他們自己是真的沒辦法了,只能從女兒身上榨。
但一直沒回音。
從這給東北傳消息怎麼這麼慢,郵政局是幹什麼吃的!
宋國剛氣不順,隨便找個霉頭對張美娟發火:「你平時也搞一下家裡的衛生,你沒聞著家裡這股子怪味嗎?」
其實這也不算找茬,不知到從什麼時候起,家裡突然多了一股怪味,也就這兩天天氣冷了淡了點,大夏天的時候就跟毒氣彈炸了似的,乍一進門都熏眼睛!
也是邪了門了,他們在犄角旮旯都找過了,也沒有死老鼠啊!
為此還打了宋家寶兩頓,但他死不承認是自己在屋子裡亂撒尿。
張美娟給自己叫屈:「我掃了的哇,掃了好幾遍的,真的沒發現有什麼東西啊!」
那是,宋軟特地把雞蛋殼弄碎了塞牆縫裡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叫他們掃出來?
宋國剛站起來,在屋子裡連走兩圈,咆哮道:「你聞,你聞!這麼大的味兒,你掃了個什麼?!老子也是背時,你看看哪一家媳婦跟你似的,連個地都掃不好?蠢得跟豬一樣!」
張美娟被吼得低下了頭,但心中是一萬個不服氣。
她才背時呢!
宋軟和宋麗下鄉後,家裡的各種活兒就像滑垮下來的山石一樣,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
要知道自從宋軟長得和掃帚差不多高后,家裡的活兒都被她接去了,她一回到家裡只要張嘴等吃就行,現在呢,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做家務,忙得腳不沾地累得半死不活。
至於宋國剛和宋家寶,那更是兩個個四爪不伸,張開嘴巴除了吃飯就是下指令,只會多給她派活的傢伙!
她天天氣都不過來,再看宋國剛那張大爺似的老臉,就沒有以往的濃情蜜意了,對他的命令也不如以往的如奉圭臬——反而多了一點微不可查的厭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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