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慢悠悠地向前,牛脖子上的鈴鐺叮叮噹噹地響
鄭秋月注意到顧均臉色不好看,想起他早上因為趕路只吃了一點東西,便打開了袋子:「均哥,我買了紅蝦酥和雞蛋糕,你吃一點吧?」
顧均被熏得頭昏腦漲,懶得說話,只是擺擺手。
鄭秋月有些失落地將袋子收了回去。
「他不吃,我吃!」
一個陌生的聲音猛地響起,接著一隻黑乎乎的髒爪子猛地伸了過來,指甲縫裡藏著一條條黑色線蟲一樣的泥,一把就按在了紅白相間的紅蝦酥上。
鄭秋月還沒反應過來,袋子就空了好大一塊,另一隻手緊接著伸進來,又抓了一大把雞蛋糕。
鄭秋月原本滿滿的點心袋猛地就只剩下一層底了,甚至那層地上還殘留著幾道黑爪子印——這還怎麼吃?!
再一看罪魁禍首正塞得頰鼓嘴滿,張著嘴一嚼一嚼,就跟那畜生嚼草料似的,碎屑接連不斷地從邊上掉了下來。
宋家寶對著她嘿嘿一笑,嘴巴沒閉上,糕點末跟突襲的沙塵暴一樣噴了出來。
鄭秋月猝不及防,正臉接下了這一炮夾雜著口水的粉塵攻擊,再加上宋家寶這一路上沒刷牙,那疊加的臭味可想而知。
鄭秋月:???
鄭秋月:!!!
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粘膩和臭味,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一把用衣袖抹過臉頰,她崩潰地大叫:「你幹什麼你?!你幹什麼你!!」
宋家寶被嚇得一抖,口中的糕點卡在了喉嚨管,噎得滿面通紅,咳得動地驚天。
「咳咳咳……yue……」
張美娟瞬間就心疼上了,一邊給自家孩子孩子拍背,一邊不滿地說:「孩子做得不對你好好說就是了,幹嘛吼他呀,你看給我家孩子嚇得。」
宋家寶有了母親撐腰,又有故意裝可憐的意思,咳得更大聲了。
張美娟更是譴責地看著她。
鄭秋月被氣的直抖,尖聲吼道:「還成我的問題了?我們好心好意讓你們搭順風車,你們不感激也就罷了,恩將仇報起來了?!你沒看見你孩子搶我糕點還吐我一臉口水?你怎麼教的孩子?小小年紀一副偷雞摸狗的樣,一看就是要蹲籬笆子的玩意兒!」
這話簡直戳到了張美娟的逆鱗,她的臉色也沉下來了,臉上委屈與隱忍交織:「這位姑娘,我們坐了你的車,我們當然感激,孩子拿了你的東西,我們道歉,但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們啊!我家孩子也不是故意想這樣的。」
「是我們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剛上車不久錢被偷了,一直靠喝水硬挺著的。我們大人能挨,小孩子不懂事,餓狠了忍不住,這才吃了你的東西,我們道歉!但是我們現在手上實在沒錢,等我們到東風大隊找到人拿了錢,就給你賠!」
這番話說得既識大體又漂亮,還明晃晃地昭示了自己的委屈,再配上她眼角隱隱的淚光,只叫人心生惻隱之情。
連在車頭一直默不作聲的的車把式都忍不住替她說話:「都是誤會,人家也願意賠了」,就算了吧,孩子可憐。」
更別說另外三個本就心思粗又愛面子的大男人了,也都不似剛才的同仇敵愾,反而紛紛用一種「算了吧」「你過分了」的眼神看著她。
鄭秋月只覺得孤軍奮戰,差點沒氣暈過去,眼前一黑,猛然想起了宋軟之前說的——「看上去柔柔弱弱愛掉眼淚,但張嘴就能站到道德的制高點,人稱湘省桃縣白蓮花」。
她當時還沒明白「白蓮花」是個什麼意思,現在一看,這不就是嗎!
果然賤人都是相通的!
她張嘴又要尖叫,顧均不耐煩了:「好了!人家都這樣可憐了,你幹什麼這樣斤斤計較?你看看從下鄉到現在你鬧了多少事,消停點吧!」
鄭秋月險些咬到了舌頭,不可置信地轉頭看看顧均:「她可憐?我鬧事?我消停?」
顧均只覺得她喋喋不休得叫人心煩,直接拿了她的糕點袋,大方地塞到宋家寶懷裡:「吃吧,一點小東西,賠什麼!」
鄭秋月:???
她又委屈又氣憤,還有被喜歡的人當眾指責的心涼,恨恨地挪到角落裡,想用冷戰的態度喚起他們的愧疚。
但沒人愧疚,大家就跟少了個攪屎棍似的,氣氛反而輕鬆了起來。
張美娟低下頭,有些得意地微微勾起另一邊的唇角,再抬頭時已經切換成了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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